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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两年前的夏天的某一天,店里进来一个顾客,挑着破包担子的老头子。我没有问他姓甚名谁有何贵干,他的样子我也没注意看,现在想起好像一副仙风道骨。街坊都知道,我从来不会主动招呼顾客,只专心看着手中的书,人前说
两年前的夏天的某一天,店里进来一个顾客,挑着破包担子的老头子。
我没有问他姓甚名谁有何贵干,他的样子我也没注意看,现在想起好像一副仙风道骨。街坊都知道,我从来不会主动招呼顾客,只专心看着手中的书,人前说是读书人,背后都说俺是傻子。那时候我经营的书店一度成为镇上的笑柄,店小,货少,特别是店长还二!关键是这个时代不兴这东西,好比在地狱里卖手电筒,好听点照亮光明,难听点装天使找鬼打,这话是我编的,很多时候我就喜欢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东拉西扯,写一些别人看不懂自己也看不懂的话,这叫有深度,深到自己摸不着北。
我有一个理想,想成为一个文化人,当我穷得要去化缘,想死却偶然看到火葬场的火化费清单,我想我要继续在这个世界生存,因为本人暂时死不起…我想我有一天会被火化的,你也一样,到时候不管是飘在自由的风里,还是封在密不透气的缸里,我必将寻找到你的灰,然后对你说,喂你个丫的,化成灰我都认识你,长得跟个面粉似的,走,一起投胎去。
那年夏天,并不是做梦的季节,我清楚地记得,那个老头子在店里看了一圈,从架上拿了一本《西游记》翻了翻问我多少钱,我看到是旧版的,背后定价不贵,我平常都是打折卖6块,我说,8块。心想,一个流浪汉不会买书。谁知老头子很快从口袋里翻出一把钱,都是十块以下的零钱。为什么要买《西游记》?因为理想,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七旬老头子老无所用,被不孝儿子儿媳赶出门住猪圈,老头子想起年少时的理想,走遍大地的名川大山,看无数美景,眼泪沿着眼角的纹路流下,他决定离家出走重回理想的征途,他就捡垃圾上路了,家,他苦笑,四海为家处处家。
看着他的毅然决然的背影,前面卖烧烤的阿姨提醒我他手上的书,我笑了笑,付了。我内心真觉得他是一个富人,不但精神丰富,还继续他的经历丰富,而我永远都不敢踏出这一步。
我感到一无所有的自卑,转身回到店里,继续做梦。

我也想过,想过离开这三年来每天呆在自己这个小小书店的日子,离开现在的生活环境,离开平淡无趣和孤独。我为什么要守在这个小店,好像为别人服务一样,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信仰的理想,原来我是这么的自私。
那些小孩进来要和我看电视,我就关掉,我只是不喜欢小孩,特别是男孩,只觉得他们肮脏。特别是这个时代,八九岁的就思想肮脏,行为差劲,我嫌弃这个世界的多数人,我宁愿只交一个朋友,也不要去理会那些庸俗的人。宁愿一个人孤独的角落,讨厌不喜欢的人打扰,甚至靠近点都不舒服,不自在,觉得我的神圣领土受到侵犯,我对人似乎有病态的洁癖,精神一定要干净。
我喜欢在一起的人并不多,所以喜欢和我在一起的人更不多,女孩的思想有那么点天真美好,还好来看书的还都是在这个镇上念初中的女孩,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纯洁无暇。但人活在世上不是为了看风景的,人本身不是纯洁的,或者说人要想活着,就要去接受不纯洁的东西,和自己讨厌的人打交道。我朋友凤邪说,那个讨厌的人终于走了,把他用过的碗筷通通消毒。有时候我们只能在讨厌的人背后暗骂几句,在面对他的时候还是得客客气气,装得很热情友好。这就是人的不自由了,我们连讨厌一个人的勇气也没有,连拒绝讨厌的人的勇气也没有,我们的人生都是在强迫自己,不想借钱给他却要借,不想结婚却要结,不想来到这个世界,还是来了,所以我们都是哭着出世的,因为我们一千一万个不想不愿意,在这个世界上,谁又在按照自己的内心活着呢,我们都是被外部影响着的,从出生到死亡,我们都是在顺从命运和他人的按排。
在这个染色缸社会,再干净的人都会变得污浊,我们穿着被社会染的各种各样色彩缤纷的外衣,我曾经赤裸地藏在角落里暗无天日,我的灵魂虽然变得干净,我也不会伪装,但我的眼睛里只看到黑暗,这应该就是我那时候理想的天空吧,看不到黎明。只有那些微小的星辰陪着我一复一日的在绝望和希望之间徘徊。然后被这个社会代表的所谓光明的红太阳驱散,那些干净的人全都失去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