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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总想静下心来写些纪念爷爷的文字,但又总是在忙忙碌碌中或着别的什么理由所说服,未能了却这个心愿。在爷爷去世已经16年的寒冷的冬天,终于再也忍不住心灵的震撼,写一些文字,来纪念这个自己快乐、也让别人快乐的
总想静下心来写些纪念爷爷的文字,但又总是在忙忙碌碌中或着别的什么理由所说服,未能了却这个心愿。在爷爷去世已经16年的寒冷的冬天,终于再也忍不住心灵的震撼,写一些文字,来纪念这个自己快乐、也让别人快乐的老人。
我的爷爷李占,是个离休的干部,在我上初中时就已经离休回家,回到村里度过他的幸福的晚年。在他离休后将近二十年的日子里,乐天派的爷爷给我们带来了许多欢乐。
爷爷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老八路,打过日本鬼子,也打过国民党。老家有一幅发黄的老照片,是爷爷和他的三个战友的合影,爷爷站在中间,个子最高,穿着八路军的军装,腰扎武装带,扎着绑腿,胸前十字交叉挎着文件包和匣子枪,跟电影上的八路军形象一模一样。尽管照片已经发黄,但还是可以看出爷爷年轻的英武与潇洒。
爷爷说他们不是正规的军,是隶属于区小队的,主要是跟敌人打游击。爷爷离休后,有的时候就跟他的老战友说起怎么样跟鬼子或顽军打仗,说什么样的枪好用,什么样的手榴弹威力大等,只可惜我那个时候还很小,没能记得很清楚。但我听出他们是九死一生,跟电影里描述的不太一样,很残酷。
由于爷爷参加了革命,所以家里不免要受到牵连。最惊险的是一次与敌人的遭遇。爷爷说有一年冬天,正好那天他在家,结果鬼子和伪军把我们的村子包围了,爷爷没能冲出去。凶恶的鬼子和伪军把全村的男女老幼都赶进了村东大庙的院子里,而后由一个村里的地主挨个从人群中指认八路军,或经常给八路军做事的人。那个家伙也把爷爷指认出来,并对鬼子说爷爷是八路军武工队。
敌人把爷爷等几个人关在阴冷的庙里,周围的院墙上都站着鬼子兵或伪军,敌人对着老百姓叽哩哇啦一通乱喉,狼狗也在边上狂吠个不停。那场景跟电影里的描写真是很相象。
啪、啪!村外响起了几声清脆的枪声,鬼子和汉奸慌了,慌忙带着被汉奸指出的几个人往三女河据点逃,临走时往人群里扔砖头瓦块,铁锨,铁镐等,并胡乱放了一阵枪。
爷爷在敌人慌乱的时候,他仔细观察了那个破旧的庙,躲在了一个神龛底下。鬼子和汉奸伪军由于走的慌张,把爷爷就给忘记了,胡乱带着那几个人往据点逃。爷爷后来说,那几个人在半路上就被鬼子枪杀了。这是爷爷所经历的比较惊险的一次与鬼子的遭遇,幸亏他机灵,才逃出了魔掌。
解放后爷爷被安排在县农机站工作,任农机站站长,在那个岗位上一干就是到退休。
爷爷文化不高,只上过一两年的小学,但在队伍上和解放后他一直坚持上识字班读书写字,所以读书写字就很熟练了。
爷爷的口才很好,又很幽默,特别是对数来宝情有独钟,能把所见所闻用快板的形式说出来,很容易被大家接受。如他在农机站工作时,就把各种的农机具编成了快板,有人到那里去买农机具,他就连说带唱地给人说一段,既介绍农机,又说明功用,朗朗上口,合辙压韵,逗得人家哈哈大笑,于是很快就被说动,高兴地买走了。
爷爷会很多传统的快板段子,更可贵的是他自己编写。唐山大地震后,爷爷有感而发,编写了一个很长的快板段子,把受灾情况,党中央如何关怀灾区人民,解放军如何抢险救灾等都写进去,非常受人欢迎。每逢有群众集会,只要有爷爷在场,会议组织者都要邀请爷爷上台给大家说一段,活跃活跃气氛。而爷爷是有求必应,张口就来,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
只可惜时间太长了,有的段子我已经说不上来了,但爷爷给我们说的有关打鬼子的一段我还记得真切。
“柳树柳,槐树槐,九月十八鬼子来。
侵了东三省,占了沈阳城。
爹也哭,妈也哭,眼瞅着要当亡国奴。
叫声爹妈别伤心,儿子去当八路军,
收回东三省,夺回沈阳城。
爹也乐,妈也乐,欢欢喜喜把日子过,……”
关于爷爷的趣闻乐事很多,所以周围四里八村的提起爷爷的名字来差不多都知道。有一次爷爷跟我们说起了他下乡当工作组时的一件趣事。
爷爷和他的一个同事在一个村子里当工作组,那个时候大家日子过的都很清苦,但村里人还是尽量给工作组的同志做些可口的饭菜,以示尊敬。爷爷和他的同事在这个村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有一家人很抠门,饭菜做得总是对付,凑合。
一天,爷爷他们有该轮到在这家吃饭,爷爷早就发现这家人放在门后的装鸡蛋的坛子,于是把钱放进去,拿出四个鸡蛋,对那家女主人说:“这是我们自己带的鸡蛋,麻烦你给炒一下吧”。女主人也没看出什么,就给做好了,端上饭桌子。爷爷和他的同事边吃边笑,等吃完了,就把原委告诉了女主人,闹得主妇很不好意思,羞得满脸通红。因为那家一直说他们家没有鸡蛋吃的。
由于爷爷喜欢说,爱说,也就不免被别有用心的人找出毛病或抓到什么把柄。爷爷在村里当工作组,见大家干与不干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于是就编了段顺口溜。
“干不干,一天三顿饭。
劳不劳,一日三马勺”。
于是,就有人说他是攻击人民公社,受到不公正的批判,又是写检查,又是做检讨,还让停职工作半年。
但乐天派的爷爷并没有被这些不公正的批评甚至批评所击倒,仍是笑对每天的生活。爷爷曾对我们说,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的许多战友都倒在了战场上,他能活着,并且还能为新中国工作,是他莫大的幸福与自豪,受一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六十岁的时候,爷爷离休了,回到了村里,与奶奶一起过起了田园生活。爷爷奶奶是幸福的,因为村里可称为“四世同堂”的人家屈指可数,我爷爷是其中之一,所以爷爷就更快乐了,小曲儿、快板不离口,村里都羡慕这个快乐的老人。
爷爷身体一直很好,在刚离休那段,还到公社的砖瓦厂当过两年多的门房,后来我父亲他们好说歹说劝住不让去了。
但爷爷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是帮了这家帮那家,让自己不得清闲。最难忘的是爷爷带他的几个孙子干活,他领头干,边干边说着好听的快板书。我们干累了,他就拿来点心给我们分了吃,所以跟着爷爷干活是“精神与物质”的享受都有了。
爷爷身体在奶奶去世之后很快地垮了下去。对于失去了相伴一生的老伴的人来说,那种揪心的痛苦是我们所不了解与体会的。
但爷爷的身体日复一日地虚弱了下去,虽然他还说快板书,还唱小曲儿,但却少了从前的神韵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