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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国旗缓缓升起,慷慨激昂的国歌的旋律激荡在耳畔。现场的彩旗飘摇,观众欢呼雀跃,掌声雷动。看着自己项颈上的金牌,蒋昕喜极而泣,泪水涟涟。就在这时,一位人跳上台,嘲笑她,辱骂金牌不是她的。并一把抓住了
(一)
国旗缓缓升起,慷慨激昂的国歌的旋律激荡在耳畔。现场的彩旗飘摇,观众欢呼雀跃,掌声雷动。
看着自己项颈上的金牌,蒋昕喜极而泣,泪水涟涟。
就在这时,一位人跳上台,嘲笑她,辱骂金牌不是她的。并一把抓住了蒋昕的金牌,面目狰狞的,诡异的诅咒:金牌是恶魔。死死地盯在金牌上,集中了全身的力量。
全场哗然。防佛这就是为了羞辱蒋昕而特别设定的舞台。
蒋昕吓得一身冷汗,抱着被子,气喘如牛。
狭促的房间,橘黄色的灯光在昏昏欲睡,蒋昕眼睛没神的晃荡在墙上,来来回回,最终她的眼睛集中在一幅画像上:上面一个女孩子,站在领奖台上,脸上荡漾着幸福满足的笑容,身上的金牌熠熠闪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凝视远方。
时间滴答滴答的一秒秒的死掉。蒋昕慢慢的缓过神来。
她一把抓起手机,颤抖地发着短信给她的男朋友
“你睡了吗?我刚才做恶梦了。梦见自己的金牌被人抢走了。”
等的感觉是漫长的,在恐惧中的等待是痛苦的。
手机响了,铃声是国歌,因为希望国歌鼓励自己,成为自己凯旋的凯歌。手机那边,就是关心的声音
“怎么了,你?”
“我梦见了自己的金牌被人抢走了。”
“怎么会呢,傻瓜。真是的,好好休息啊。明天的金牌一定是你的。”
“可是……”她还是若有若无地说着。
“就是没得金牌也没啥啊,我一样的会陪伴在你的身边的。嗯,快睡吧。乖。”
手机就这样的挂了,兜兜兜兜兜……这边只剩下蒋昕一个人独自憔悴黯然。
她,拉扯了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抖了抖了嘴,耸了耸肩。想睡,可是,她怕再一次遇到刚才可怕的梦境。
时间滴答滴地剥掉了一层层皮。她焦痛的眼睛终于艰难的合上了。

(二)
赛场上,观众席上,坐无虚席。有的脸上贴了国旗,“蒋昕”的大横幅在来来往往。口哨声,呼喊声,掌声此起彼伏。
蒋昕,恶梦的阴影还挥之不去,昨晚一夜不眠的折磨,今天明显觉得全身痛。
比赛还没开始。她望了望观众席。仿佛在找寻什么。但是,眼睛黯然。失望的怅惘。
紧闭着眼睛,深呼吸,都说这样做能减轻压力。
她,重新走进了休息室。教练看了看她,问,蒋昕,没事吧?放松点,啊。相信自己。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就找了把椅子坐下了,她闭上眼睛,极力想放松自己。可是,一闭上眼睛,昨晚的一幕幕就自然而然地浮现。
她抓了一瓶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就直喝下去。眼角还淌着些许泪水。该上场了。
她,一站起。觉得头一阵眩晕,差点倒在地上,踉踉跄跄的上场去了。
离比赛还有两分钟,观众热情洋溢。蒋昕只觉得头晕得厉害。但是,这场比赛意义重大,容不得半点疏忽。她,定定了神,努力镇定自己。
第一枪发挥很好。得了10、8环。她欣喜地望了望靶子。可是,昨晚那张笑容狰狞的脸就贴在靶子上,吓了她一跳。靶子一会儿变成了金牌,可立即就变成了那张狰狞的脸,如此变化往复,并且变幻速度越来越快。看得蒋昕心慌得很,汗水像黄豆一样大滴大滴地汩了出来。
第二枪,第三枪……她屡次失误。最终,她流下泪。一切嘈杂的声音、欢呼声、唏嘘声,都深深地打在她的耳膜上,引起长久的振鸣。
她跑到休息室,眼泪滂沱,胡乱地收拾起她的东西,便不分东西南北地乱闯,她想回去。
有大群的记者围追堵截,她,进行艰难的突围。她听不见一切,现在,那张狰狞的脸就无处不飘浮在空气里。
她,没有说什么,现在她也很难说出什么像样的话了。只是简单地说:“我努力了……可是……没有拿到金牌……我对不起……关心我……的人。可是……以后……我会努力的。”
“以后”两个字咬得特别紧,仿佛没有以后了似的。丢下了这句话,她迈着她没重的步子缓慢地离去了,记者们,一直一直看她颤抖的、失意的背影。

(三)
蒋昕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她平时训练的场地。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无声地啜泣。有时,整个身体都抽动着。
整个训练场房,空荡荡的。墙面也年久失修,剥落了沧桑的年华,只剩下几个空洞的字:“努力锻炼,为祖国荣誉而战”。空留下她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在孤独地回响。
天花板上的电风扇有气无力的旋转着,地上只有她一个人哭,哭累了就坐倒在地上,继续抽泣。
时间奔腾,一晃眼就是傍晚时分了。这时,蒋昕的眼泪也流得干枯了。全身就像是被腌制了几年的酸菜,从里到外都是软的。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站立起来。
勉强地整理了一下,突然想起了教练,上午自己不应该一声都不说就辞别了。现在应该去和教练解释解释。
刚走到教练的办公室,就听见有人在吵得厉害。
“你快把蒋昕打发走啊,辜负了组织对她的培养。”说话的是国家体育总局的局长,只见他的脸上的肉在激烈的抽搐。
“什么?”蒋昕一头雾水,弄不清怎么会这样。双脚一软,颤抖得差点站不稳了。
“不就是一块金牌嘛,至于这样绝情吗?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怎么能因为一次失败就一棒子打死人呢?”教练对局长的决策表示强烈不满。
“你不要这么说,这是上面的决策。”局长看形势不对,又怕不服众,所以用这句很有震慑力的话出来压人。
“把这个交给蒋昕,哼……”说完,便摔门而疾走。谁知,碰到蒋昕,局长脸上的愁云刹那间散失的无影无踪,便嬉皮笑脸的说:“蒋昕,一次失误,不要紧,继续努力啊。”说着,还拍了拍蒋昕的肩膀,笑容可掬迈着方正步离开了。
蒋昕,仿佛木雕刻一样,眼神怅惘,痴痴地念念有词,却听不清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寝室的。
狭促的房屋,就象萎缩了一样。独剩下一个失意人在憔悴。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想起了她的妈妈。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黄昏,破落的茅草屋里,阴湿的角落里,潦草的床上,有个年轻的、虚弱的妇女在咳嗽,原来她已经是行将就木之际。
床边有个黄毛女孩在伤心的哭泣,还有个显得老汉一样的中年人,在忧郁的握住妇女的手。
“妈妈……你怎么了?”小女孩子对眼前的这一切没有丝毫的准备,脸上回荡的尽是恐惧。
“老张…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