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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外星人来电】陌生男子打来电话的时候,米正在新街口一家叫梦的美发店里陪母亲做头。作为已经迟暮的美人,做头现在是母亲生活里惟一的坚守。跟了你那走背字的父亲,还想有什么样的奢求?母亲总是怨怨艾艾地说。上个
【外星人来电】

陌生男子打来电话的时候,米正在新街口一家叫梦的美发店里陪母亲做头。
作为已经迟暮的美人,做头现在是母亲生活里惟一的坚守。跟了你那走背字的父亲,还想有什么样的奢求?母亲总是怨怨艾艾地说。
上个世纪父亲还当局长那几年,母亲也是风光过的,压在箱底的那些品质优良的私藏即是良证,只可惜,无论配饰还是鞋衣,很多款式都已过时。有时她会抖开一件皮草或丝袍给米看,杂志上说流行也会遵循周期,只不知道下次流行又待何年。未婚夫许那里藏有很多盗版碟,写作累了换换脑子的,关芝琳主演的电影叫《做头》,做作得很,并不讨米喜欢,但还是让她没来由地想起母亲。
米是报社情感版的记者,电话电邮甚至QQ全都印在新闻纸上。陌生男子来电,并不奇怪。美发店里正播放着新近正流行的《没有钱你会爱我吗?》,声音很大,因此显得有些声嘶力竭。米只好出了店门去接电话,并竭力挤出些职业性的微笑,以让声音显得甜美些。
陌生男子有着很磁性的声音,他说他叫JIE。
JIE?杰出的杰?还是借债的借?或者台阶的阶?米笑问对方。感觉中,男子不是一个讨厌的人。
什么都行,名字不过是一个符号。男子也轻轻一笑,只有你们地球上的人才喜欢把一切东西都用自己的好恶去定义。
什么?米有点迷糊了,“你们地球人”?这人是不是有“病”?职业束缚却不能让她随意嘲弄一个主动打电话给她的陌生人,只能用一种见怪不怪的语气问,莫非,你不是我们地球上的人?
我知道你会怀疑,可这是个事实。叫JIE的男子一本正经地说。我有我们Z星球上的身份证,见了面会拿给你看的。他又严肃地强调。
街边的一道写满“办证”号码的围墙正好跃入米的眼帘,米越来越觉得这事有些滑稽。这么说,你打来电话,也是想约时间讲一下自己的故事?米问JIE,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出戏谑。
哦,也可以这样说吧。是这样的,我的地球人女朋友因为误会离开了我,至今下落不明,我很担心她,想通过你们的报纸联系到她,并送给她她想要的东西。男子说着一口相当悦耳的普通话。
可是,有很多人都在向我们讲述类似的故事,你的故事不一定能上版啊。米说。
不不,我肯定你们会对一个外星男人和一个地球女人的爱情故事感兴趣!!JIE的语气焦灼热烈,约个时间吧,你什么时间有空?地方我来定!
地方倒是不必另寻,我们报社就有固定合作的茶社歌厅。米清楚,其实那些地方又破又小,抠门的商家白送几杯清茶不过是为了把自己的店名挤进三流小报的边角。
不,我不想去那些被指定的地方,我可不想把自己搞得像个正被审问的犯人,我们去云岩山庄怎样?
啊?米差点失声。地方倒是好地方,可是……
你不必考虑费用。一切包我身上!!叫JIE的男子似乎看穿了米的心思,急急表白道。虽然对方看不到,米的脸还是倏的一红。

【未婚夫兼青春美男写手】

许,“本市著名青春美男写手”(本市某家末流杂志对小公务员许的另一定义),正狂敲键盘赶稿,听说有外星人给自己的未婚妻打电话,只冷冷地哼出一句话,你没打听打听是不是哪家疯人院的墙倒了?一个精神病人的话你也信?这几年记者可算是白干了!说完就急急挂断了电话。按揭楼房的首付款总算付清了,接下来他还必须把装修的费用也写出来,这些事,势力的未来丈母娘是不会管的,一家养女白家求,何况她还养了个才貌俱佳的独生女儿,心里哪能不跟明镜似的!TMD,这年头!
外型阳光的许其实内心极其阴郁,这阴郁据说来自其苦难的童年和少年时代经历。按揭的婚房刚一到手,许就一反平日的节俭作风,专门雇一辆崭新面包将本市能请到的所有亲戚都拉到一平数千RMB的本市著名的新贵小区明珠花园长见识。据说那些一向小瞧他家的亲戚全都晕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至今还住在高楼大厦后面的贫民窟里。
许打小爱写字,只不过现在更多是在单位的电脑上和自家的写。他得意于自己的打字水平和单位上打字员的水平差不多,一分钟一百来字,有一次,一篇约稿不到一刻钟就堆凑了出来,每月的稿酬收入大概是固定工资收入的两倍以上,但他还是经常咬牙切齿地咒骂着一些赖着不发稿费的无良媒体。随着快餐作品的越发越多,许连日常说话也带上了其作品里那种冷嘲热讽的风格。
许喜欢利用外出跑腿的当儿逛逛书店碟店或去商场超市抢购正打折的名品。他也喜欢利用上班的时间偷偷赶稿,别人还以为他是藏在角落里和他们一样翻牌或点连连看,他也乐得被人误解,反而安全。他很清醒,自己朝中无人,学历又算不上过硬,更不舍得将点滴血汗钱用在旁人身上,至今连首长们的家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这辈子走仕途算是前途渺茫了,不如凭小小的本事赚点实际。今天新上任的头头又组织开会,没当过官儿似的!TMD,两片厕所瓷砖又泡汤了!许常常在他的一个文友在电话里讲。极看重身体健康的许从不吸烟因此也从不给人让烟,他不在乎别人骂他小气,在给情感生活类杂志写三五千字的长稿之余,他也给本市多家报纸投那种豆腐块文章,稿费虽然不高,但用别人抽一支烟的功夫换来一只蓝莓炼乳,也不得不算本事。
上个情人节,许送给未婚妻的是一枚两千多块钱的铂金戒指。但一向青睐波西米亚风格的米并不怎么习惯佩带浓重的首饰,只看一眼就随意搁在了自家梳妆台的抽屉里,身边她母亲的表情也是淡淡的。许从未给哪位女子慎重送过东西,原以为未婚妻会举过头顶的欢喜,却是连眉开眼笑的表情也没有收到一个,不悦,又不能说,只当米和她的母亲一脉相通。心里郁积着一些东西,又不是米这样无复杂经历的女子能够疏通,便常常是自顾自地不开心着。
米似乎也越来越烦他。约见别人的次数倒比见他的次数还多,更别说主动帮他打理一下脏乱的房间。工作性质是一方面,缺乏初相间的激情却也是真的,活在现今,哪个不累,哪个又能独自完美?喧嚣了一天,谁还能忍受身边人一刻不停的冷嘲热讽?许把什么都看得清醒,却也无力改正。就这样吧,不这样还能怎样呢。
虽然米也清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