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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快来买啊!再不买下午就可能涨到20元了!”老贩子声情并茂的吆着。这声音早已在严谎的耳膜里晃荡。他那比狗还灵敏的耳朵能听到方圆几里外的风吹草动,尤其对这类声音,他有种病态式的敏感。1500年前的那场灾
“快来买啊!再不买下午就可能涨到20元了!”老贩子声情并茂的吆着。这声音早已在严谎的耳膜里晃荡。他那比狗还灵敏的耳朵能听到方圆几里外的风吹草动,尤其对这类声音,他有种病态式的敏感。1500年前的那场灾难,神经质的人类嗜醋如命,顿时市场上一醋难买,严谎更是为了买一袋醋,而与别人打的头破血流。

严谎明白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他迅速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溜烟的直往大街上冲,虽然他已有五千岁的高龄,但依然健步如飞……在各种叫卖声、对骂声掺杂的人流中,已形成很长的一条人龙。严谎当仁不让的加入到这嘈杂的人群当中,嘴里一边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甲骨文,一边左顾右盼的生怕有人插队。他斗志昂扬地粘着前面的同胞慢慢地蠕动。
眼看就要排到自己了,严谎心里激动的无以言表,胸中的欲火随时都有喷发的可能。就在这当儿,老贩子诡异的一笑,说到:“就剩这最后一袋盐了,为了公平起见,决定竞拍,谁给的价高,就给谁。”人群中谩骂声、女人的尖叫声、小孩子的哭声、人被踩踏的惨叫声……,总之,大自然赋予人类的一切声音,人类在这个时刻都展现出来了。严谎混乱的脑子里只是一股脑儿抓住老贩子的胳膊不放:“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声音很长很响,但很快被当时的混乱场面给无情的压下去了。严谎感觉说话越来越无力,脊背上承受着越来越重的压力,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了。他只有慢慢的弯下腰去,继而蹲下,最后只有趴下的份。他双手抱着头,使出当年愚公移山的劲头,硬是从一堆男人腿和滑溜溜的女人腿之间钻了出来。
严谎一只脚半跪着,一只手支着地,刚想站起来,发觉有一双女人的眼睛在漠漠的注视他,他马上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昔的风采。“这没有什么,别人也是这么做的,况且我又没买到盐。”当他喘着粗气,站直身板的时候,他惊呆了。站在他面前的竟是他的邻居,只隔一条河的邻居大禾,让他又恨有爱的大禾。“她怎么会突然到这边来了呢?她以前几乎没有来过啊!”很快的思绪从他的脑子里掠过,马上又烟消云散了。大禾平静的眼睛仍然默默地注视着他,只是这眼神有些疲惫不堪,眼睛里血丝满满,眼窝深陷。即便如此,也不能掩盖大禾的绝世风华。她已有3000年的岁数,但仍然看不到一丝皱纹。新染的发丝细细的密密地,像极了染黑了的春天的柳树枝。严谎如痴如醉的看着大禾,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的仪态。“你没有买到盐吧!”大禾轻轻地说。“到我家去拿吧!”说完,不动声色地向前走去。
严谎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又理我了,她是不是又在耍我?这个女人我能相信她吗?这个狠毒的女人……”,“可她又理我了,她是那么漂亮,博学多识,那么地超凡脱俗。”最终感性战胜了理智,严谎屁颠屁颠的跟在大禾身后,一前一后的走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到处一片汪洋。一排排横七竖八的房子泡在海水里,跟孩子玩积木玩腻了,随手扔在盛满水的脸盆里一样。在海拔比较高的陆地,房子被分解地支离破碎,一具具尸体肆无忌惮的横躺在马路边、广场上、水沟里。有的全身裸露;有的一支胳膊和身体连着,另一支胳膊安安静静地躺在几十米开外的泥地里;有的身上全身都是血,只睁着两只圆鼓鼓的永远也不再会转动的白眼珠子。严谎使劲的闭上眼睛,可没有视觉的世界里,到处也是死尸遍野。那些死尸被关在一座古老的四方的城墙内,他们狂叫,恐吓,竭死底里,无所不为,但总也跳不出这牢笼。历史的冤魂和幽灵在向他宣战。他面色惨白地睁开眼睛,吓的一身冷汗。刚一睁开眼睛又急不可待的想闭上,就这样反反复复,无始无终,使他想了结自己又了结不了。“老天爷,这……这,这是怎么了?救救我吧!救救我吧!”他疯狂地撞倒大禾,剑一般的冲向一座小山的山顶。“啊,啊,啊,啊天呢!”他双手抱住头,不停的向石头上磕,血慢慢地流满了石头的周围,可他全然不知。他继续用尽全力怒吼,对着小山、对着天空狂骂起来。泪水不自觉地和鲜血混在一起,一滴滴地钻进小山的心里。“你怎么了?”大禾软软的话语流入他的耳膜。大禾的纤纤玉手,轻轻地触碰着严谎,严谎开始有了一些人类的知觉。他回转身死死的抱住大禾的双腿,失声痛苦起来。大禾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的守在严谎身边。
严谎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大禾也整整守了他三天三夜。偏偏天公不作美,老天静悄悄的也下了三天三夜雨夹雪。小动物们都躲起来了,他们不忍看到严谎和大禾痛苦的样子。月亮和星星们坚强的没有流下一滴泪。到第四天,大禾终于捱不住了,一头瘫倒在严谎宽广的肩膀上,再夜没有起来。等到严谎有了一点清醒的意识,他发现大禾躺在他的身边,没有一点血色。严谎心急如焚,他用双手扶住大禾的双肩,确保不让她倒在自己的怀里。“是背她呢?还是抱她呢?”他手足无措的想着。日光慢慢的暗下来了,小山上的小鸟时而叫上那么一两声,嗖的一声,从严谎眼前飞过。他们也回家去了。大禾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严谎顾不得这么多了,背起大禾飞一般的朝自己家跑去。
大禾整整在严谎家呆了三个月。严谎像伺候父母一样伺候大禾。过去的恩怨已经被严谎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三个月,严谎瘦了一圈,大禾的身体也慢慢的恢复过来了。让严谎苦笑不得的是大禾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买到盐了吗?
就像很多童话故事的结局一样,严谎和大禾在年底喜结连理。爱说笑的严谎为了调侃自己也为了博得大禾一笑,特意亲笔书写了一副对联:你们是大禾民族,我们是严谎子孙,横批:握手严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