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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星期六的夜晚总是与众不同,一群群红男绿女总喜欢在这夜里狂欢,释放自己久经折磨的身躯。俗气,非常的俗气,然而任何人都不能逃离,逃离这闪烁着霓虹灯的地段。我也不能免俗,同样地屈身于这个让我深恶痛绝酒吧——
星期六的夜晚总是与众不同,一群群红男绿女总喜欢在这夜里狂欢,释放自己久经折磨的身躯。俗气,非常的俗气,然而任何人都不能逃离,逃离这闪烁着霓虹灯的地段。我也不能免俗,同样地屈身于这个让我深恶痛绝酒吧——STORYINTOWN。
唤上凉啤酒,端在手中一口一口吞饮。嘴边哈出的白色雾气附着在薄薄的玻璃杯上,穿过喉咙直落肠道的酒水冰冷、刺痛。抬起眼睛打量一遍四下周围,时不时进来浓妆艳抹的小姐娇笑着拉扯看起来颇为英俊的男顾客。不消片刻,便成对出了这个恰似被黑暗吞噬之地。有进口便有出口,这是不变的道理。所以,虽然出去了很多对然而酒吧里的人流并没有实质性的减少。自衬毫无亮点的我,蹲坐在让人难以发觉的角落里饮咽着啤酒,本应该无人上前问津的。但,我错了。一名身着红火的女郎穿过层层人群径直走到我的旁边优雅的坐了下来。
“怎么?心情不好?”女郎点了一杯啤酒,转过来问道。
半米的距离,终于看真切了她的面容。微红的双腮,朱红性感的嘴唇,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儿。但前提却是除却她的那双眼眸。不得不说,若是将这些部位拆开来瞧,都没有任何缺陷,甚至可以说精致。然而,那双眼镜中的瞳孔深处却存在着一处空洞,一处显而易见的地方。倘若不经意,也许不会发觉。我却是不成的。人的双眼是我认为窗口的地方,虽然每次都没有效果。但,多年养成的习惯,是已经成为改不掉的“恶习”了。
“没什么,和别人一样。”我指了指摇摆在昏暗不清的空气中的男男女女,说道。
女郎微微一笑,一仰头就喝掉了杯中两指宽高度的啤酒。我也不吭声,手指配合着酒吧里不知名的音乐敲击着吧台。乍听之下还真有那么点感觉,莫名兴奋之下愈来愈响,直到惊动了那名女郎。
“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我没有引起你的兴趣,这毫无生气的桌面倒是令你感兴趣的多了。”女郎嗤嗤笑了一下,眼眸中的空洞缩减了一点。
看着她那一下笑容,我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出奇的脸红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手里的节奏停掉,心里的节奏未停。不可思议的,只是刚刚那下自娱自乐竟出奇的治愈了我这身“残躯”。四周墙壁上悬挂着或山水或人物或抽象的复制画,毫无理由的并排挨靠在一起,而又毫无理由地注视着我。“我俩”之间的空气层面像是被扭曲了般,变得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对方”。
“出去走走吧,这里空气不大好。”
“空气?尼古丁?”我环视周围却未见有人抽烟或是类似的动作。
“不是尼古丁,只是空气。”女郎特意强调了一下,拉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走。无奈之下,只能跟随着她的脚步出了酒吧。一出酒吧大门,冬季特有的寒风就朝两人席卷而来。女郎不经意地紧了紧搂住我手臂的双手,脖子缩了缩。
“你猜我多少岁了?”
女郎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七,但在我想来必定更小。
“25?”
“你真会开玩笑。”女郎笑道。
“26?27?”
“谎话。”
女郎依旧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更胜,眼眸中的那处空洞放大开来。诚然,我撒过谎,并且是不同程度的。然,这是不可避免的,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这样,不可避免。可,自从十年前那次开始,我的谎话几乎没有出现,无论女郎或是“她”都是。所以说,这次她错了,我没有说谎…。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一种飘渺不定的感觉游荡在我的周围,飘散在昏黄的灯光下,游离于清脆的高跟鞋落地声。十年前那一天的画面一如既往地破碎又重组,重复的出现在脑海中。那缕飘渺倏地冒出来将一幅幅不规则画面抽离出来又重新排列顺序,像是放电影般播放开来。十年前的情景从未有过的清晰、明了地出现在眼前,正如一副巨大的油画摆在自己面前一样,上边的妙处、上边的瑕疵都显露无疑。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不得而知,甚至以后都将不得而知。

十年前的那天依然是冬天,但对我来说,那是未知的季节。“冬天?代表什么?”对于她的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答。
“大概是离别吧,电影上不都是这样放的么?”我面无表情地说道,眉头微微凑在一起。
她轻轻转了一圈。白色的连衣裙扬起白色的雪花,白色雪花打在裙摆上融成白色水珠镶嵌其中,好似裙上本身秀有。死去的林荫小道,活来的苍白雪道都印有我们的足迹。不过活过来的苍白雪道更让我们喜爱,只因上边有我们存在的证据。
“如果我走了,你会悲伤么?”
“或许吧,一般情况下。”
“一般情况下?如同猫猫狗狗死在路边一样?”
“这能相提并论?”
“能的。”她一面小心翼翼地踩碎路面的枯叶,悉悉索索响成一片,一面认真地说道。
“大概不一样吧。”虽说迟疑了一下,但我还是给出了明确,真真实实的明确。自此以后,我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过这么明确的答案——不是自己思索得来的答案。
接下去,她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沉默沉沉地从空中俯压下来,如暴雨般笼罩住我们,余下的只有寂寥——真正的寂寥。
“倘若我死去呢?”半晌过后,她率先开口打破沉寂。不知何时,两旁的树枝积攒了承受不住的积雪重量,吱呀作响。
“不知道。”
“不悲伤?不难过?”
“不知道。”我老实说道。的的确确的老实,我实在想象不出那时的景象,也只能说不知道,其余的不得而知。就算今后有这样的机会,然而现在还是不知的,毕竟那时不是今时。
“现在的你就如同《挪威的森林》所说的那样。”
“死并非生的对立。”
“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她接着我还未出口的下半句说道。缄默,又是缄默,又是不同的缄默。除却我们存在的声音还有那毫无生气的树干摇曳声,这是那段时间中我所发现的不同。仅仅的不同。倘,我能更加仔细,则会发现其他地方的不同,身边的不同。然而世上有可以挽回的和不可挽回的事,而时间经过就是一种不可挽回的事。所以,我错过。
“我要走了,不在这所大学了。”她停下了脚步,转头凝视我的双眼,缓缓说道。
“转学?”
“父母的原因。”她点了点头,脸上不悲不喜。我捉摸不准她心里想些什么,也拿捏不准接下去的内容。
“你走了,我想我会寂寞的。”
“你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