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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孔子说:“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我不是智者,却也爱水,对有些水几近乎痴迷。我是仁者,然而,所登之山,无非是生活周围那些名字不上地图的,甚至就没有名字的矮矮小山。水啊,爱你的清纯,爱你的灵动;爱你的柔和
孔子说:“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我不是智者,却也爱水,对有些水几近乎痴迷。我是仁者,然而,所登之山,无非是生活周围那些名字不上地图的,甚至就没有名字的矮矮小山。
水啊,爱你的清纯,爱你的灵动;爱你的柔和,爱你的圆融;爱你的无私,爱你的大公;爱你的执着,爱你的从容;爱你的慷慷慨慨,爱你的随势成形;爱你的勇武威威,爱你的纠纠雄雄……
水啊,之所以爱您,并不全在于天性浑成,还得感谢那些人们。
1974年正月。县一中。全县教师集中学习中央5号文件,内容是中央对处理河南省唐河县马振扶公社五七学校张玉琴投水而死的批文。初一女学生张玉琴,开始因为拒绝与老师同学们一起去新校址宿夜看护场地,遭到班主任杨天成的批评和同学们的批判。接着又因为反对学习英语,并向学校负责人罗长琦递条子抗议,而被在全体学生会上点名批评,又被同学们批判。条子开头是几句顺口溜:“我是学生张玉琴,马振扶公社傅岗人,不学ABCD,照样能当接班人。接好革命班,埋葬帝修反。”后边是几句时髦口号:“打倒封资修!打倒帝国主义!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星期天,跑到附近的湖山水库投水了。这是1973年的事,后来中央知道了,派了北京大学的谢静宜(时任中央委员)、迟群来唐河了解情况,谢迟回到北京向中央写了调查报告,中央批转了这个报告。报告中说,资产阶级教育路线在学校回潮了,要发动广大革命师生反回潮,要严惩那两个教师。果然,罗杨都判了重刑。
记得是2月2日(农历正月十一)上午传达文件,下午讨论。3日早晨我还没有起床——应该叫起铺,开会睡大地铺——同事们喊我去看大字报。在我们睡的对面,有座工字形砖木平房。我出门一眼就看见北墙上的大标语:“坚决打倒资产阶级教育路线回潮的黑干将邓文华!”每个字是整幅纸那么大,名字横卧着,还打了红叉。再转到南面看,一模一样。
心里立马像冯延巳《谒金门》所写:“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心想,“黑干将”还不是“急先锋”,更不到“黑司令”,还不至于把我怎么样吧。
当日无事。
14日早晨,又如昨天,但这次先看到的不再给我悬念了,直言不讳:“看,你又高升了。”我一看,升成“急先锋”了,而且是要“坚决清算”“罪恶”了。
会上,我被会议的领导指定为城郊组的联络员。每天上午开会前7:20和晚上7:00,要到会议办公室听取会议安排,和汇报组里思想动向及讨论情况。这天一走进办公室,看到县委宣传部白部长向县文教局革委会主任扬了扬下颌,牛主任便招呼我进了里间,说:“根据群众意见,县宣传部指示,从今天起,你不再参加会议,到指定的地方查摆问题,适当时候向群众交待,接受群众批判。等会儿有人领你去。
这,不是禁闭我么?!便提出,派人去我住处,拿几本书来,得到同意。我随即开了书单,当然首选是毛著,还有历代文选之类。
禁闭我的地方是文教局一间空房子。内有一床一桌一椅。我带了了铺盖、洗漱用具和笔本,又请领我来的人去讨要了稿纸、墨水,我要书写我的“罪恶”,也顺便要了脸盆和水桶。
来前有规定:除了去厕所、食堂,不得走出这间屋子;去食堂不得超过半小时;不准见外人,除了拿有办公室介绍信的局里的人。
写“罪恶”要不了半天的。无非是我抓了教学,无非是我坚决执行了校革委集体决定的一些“抓革命,促生产“的措施,比如不经上级批准不准随便停课或者到社会上去搞斗批改之类。
我知道,让交待就是要上纲上线,要给自己扣顶大帽子,话还要说得真诚;向群众低头时,还要洒几滴“痛改前非“的泪,喊几句打倒自己的口号。这些,我两个钟头就搞定了。
其余干什么呢?正好去“游山玩水”吧。
爬水帘洞后槽,爬太阳城,爬大复山(又名太白顶),爬田王寨,爬元宝朵,爬红石崖……唉,爬来爬去,还在太白顶圆圈。虽然是心爬,可也仍然快乐。
现在想想,也是,那年头又没旅游这一项。出差吧开会吧,又只有到城市或乡间,哪会像现在会议在风景区开。你不在你生活圈子里爬,还往哪爬呀!
仰望高山,只觉得它的巍峨和沉稳;俯视谷壑,只感到它的深邃和清幽。至于吴均在《与朱元思书》中所说的“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我则无从感悟。我从过政,却越来越看不惯人们的奴颜婢膝,怎么做也做不出催眉折腰,更鄙视那些投机钻营的行为。由于我的文字而使我县的名字第一次上了《人民日报》,且是头版,一把手找我谈话后,也曾有过心动,在大家都认为我将飞黄腾达时,还是坚决要求归了队,铁心喝粉笔末了。老杜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倒有点同感,但也只是限于登山及所望的实况罢了。
我把登过的山用心登了几遍后,趣味也就句号了,月贰了。
那么玩水吧。
不敢大波澜了,先玩那些风平浪静的,或小有波纹的吧。
戴叔伦《兰溪棹歌》曰:“越中山色镜中看。”那水多么平静,多么清澈哟。其实,何止浙江的水如此呢?淮源山中的水,何处不如此?只不过小,容不得划船捉鱼,更无从在月照下。刘禹锡《望洞庭》说:“潭面无风镜未磨。”这可比戴叔伦看到的要宽广得多。一望无垠之水,迷迷蒙蒙,这才如没打磨的铜镜哟。
无名氏的《如梦令》说:“燕尾点波绿皱。”要比“吹皱一池春水”显得更轻微更均匀更细腻。句中的“皱”与“波”相呼应,似乎提示着写水就要写“波”。
苏轼《行香子》曰:“水天清,影湛波平。”朱敦儒《采桑子》曰:“日暮波平。”这没有波纹处不游也罢。此时心绪,怎会“波平”?但,还不及他接下去说的“愁损辞乡去国人”。老朱他,是因金人南下仓皇逃难背乡离国而愁。我,虽为工作而挨整;但,本来咱就不在首都工作,所以,只是“心波不平”而已。
舒亶《虞美人》说:“芙蓉落尽天函水,日暮沧波起。”张炎《高阳台》说:“接叶巢莺,平波卷絮。”《摸鱼子》曰:“看野水涵波,隔柳横孤艇。”《壶中天》曰:“老柳关河,斜阳古道,风定波犹直。”这些水波,总给人孤独、怅惘、愁绪泛起的感觉,得赶快离开,不可久留。
赵秉文《大江东去》说:“一叶扁舟波万顷。”苏轼《赤壁赋》说:“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