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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自七月八日暴雨之后,十多天来,大雨、中雨持续不断。蜗居家中,潮湿闷热,心情不免烦躁不安。游龙来电,约登麻城石头寨,几个同事欣然应邀,准备骑摩托带我同往。七月十七日清晨,又是一阵大雨,同事们退却了,因为
自七月八日暴雨之后,十多天来,大雨、中雨持续不断。蜗居家中,潮湿闷热,心情不免烦躁不安。游龙来电,约登麻城石头寨,几个同事欣然应邀,准备骑摩托带我同往。七月十七日清晨,又是一阵大雨,同事们退却了,因为担心路远难行,安全系数极低。可是,我作好了登山的准备,已经走出了家门,不愿回头。抬头看天,开始晴朗,估计不会再下雨了。就电话联系几个同事,趁大雨初歇、气温适宜的日子登游一番。不到半个小时,四条汉子集会,同约去登笔架寨。
笔架寨位于平湖乡丁家套和刘家庄两村交界处,在平湖河西面,山虽不大,却极其雄峻。我在平湖中学工作近二十年,天天抬眼相见,一直无暇登临。去年冬季,我与三位同事披雾傲霜攀登一次,印象深刻,但余兴不尽,还想在春夏之季畅游一番。如今有此际遇,何乐不为!
我们四人骑乘摩托,沿朱元洞至丁家套的通村水泥公路,风驰电掣,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刘家庄河边的大柳树下。寄存好车辆,从垸子左侧顺岗攀升。雨后的林间小道,已经成为山中水流的载体,湿滑沟坎,难于行走。加之,两边荆棘丛生,风吹倾倒,路不可辨,只得摸索前进。
登上半坡,回首一看,不禁心旷神怡。曲折宽阔的平湖河上,水雾缭绕,东西两岸景物依稀可辨。碧绿的田野,青翠的丘山,灰白的楼房,隐约的公路桥梁,恍如画中,若明若暗,若虚若实,令人思绪缥缈,无可尽止。远眺北方的古羊寨,高大孤耸,山巅直接云天,山腰云雾缠绕,山前依次有雷家山、胡家嘴、平湖河高低烘托,简直是海市蜃楼一般,不可言状。与古羊寨隔河相对的薄金寨,连绵起伏,雾罩云涌,气象万千。河东的李蟒岩,巍峨雄浑,上并和尚垴,下携云峰寨,风起云涌,气势非凡。平湖河七弯八折,自鳡鱼嘴经胡家河,在丁家套绕一个大弯,从鲶鱼地前折向金盆地,漫过虎形成蒲潭,最终南向奔入长江。沿途水流沙存,岸陡滩宽,形势独具一格。我举起相机,频频拍照,尽情记录这难得的机遇。
临近山崖,我们遇到了险阻。山道不复存在,荆棘、葛藤、芭茅交织厚实,仔细观察,发现原来是从二十多年前挖水晶的填埋巷道上长成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此山热闹非凡,挖水晶的人众蜂拥而至,有发财的,有跟风的,然而更多是破梦难圆的。时过境迁,现在已是人迹罕至了。我们挥舞镰刀,斫荆开路。荆挂茅划,自然少不了皮肉之苦。
好不容易到了石崖之下,我们寻找岩石的坎缝,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上。因为是雨后,石崖水潾潾的,有地方还长了青苔,容易打滑。我们互相提醒,互相照顾,手脚并用,爬了上去。以为到了山顶,谁知大失所望,头上还有石峰。歇了一口气,再往上爬。
第二个石峰比刚才的更难攀爬。好几次,在石壁上找不到路径了,左右寻觅,反复勘探,才找到可以攀爬的着力点。同行中身材瘦小、动作敏捷者先上,抛下绳索,接应后续者。依靠集体的力量,到达峰顶,只觉山风习习,把攀爬的燥热一扫而尽。回望山下,云雾已收,河道田园历历在目。峰上有巨石,酷似龟形。我们轮番骑坐,拍照留影,宛如八仙过海般惬意。然而,头上依然有峰,还得攀爬。
第三座石峰异常难攀。有好几处几乎没有石缝,从这一缝到那一缝跨度大,稍不注意,就会滑下悬崖。我们拼尽全力,手指死死抓住岩石的突凸之处,身体紧贴石壁,两脚撑住可能利用的空隙,慢慢蠕动。在一处绝壁悬崖前,我们无法攀爬,发现石壁前长有一株碗口粗的栎树,摇了摇,还结实,就缘木而上,跨步登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攀上峰顶。坐在石峰上喘息,感觉险中有幸,累中有乐,征服成功的喜悦油然而生。蓦然前视,对面不到一丈距离的岩石上居然卧着两只山羊,一黄一花,对不速之客仿佛熟视无睹。我们喝叱,它们懒洋洋地站起来,不慌不忙地离开。我们感到奇怪,这些山羊几乎成了野羊,它们的主人最终怎么能够拘捕呢?这座石峰的左侧,是一座青山,树木不大,但十分茂密,郁郁葱葱,绿意盎然。山东一座巨石,状如鹰嘴,据说就叫鹰嘴石。
从石峰南行,穿插在密匝匝的栎林之中,空气清新,翠色养眼。栎树杯口粗细,密密麻麻,似乎没有刀砍斧斫的痕迹。如果再过几年,不亚于原始森林。树林之中,有两块巨石相对而立,高约丈余。两石之间是宽阔的石板,几乎有乡村的稻场那么大。同事中有人试图爬上巨石,左寻右觅,硬是找不到蹬脚之处,只好作罢。转过巨石,是一壁悬崖,往下望,脚杆打晃。远处,长河闪亮,田园碧绿,村庄参差。我们在石壁边憩息,喝水,吃点干粮,尽情享受凉风爽气的舒适。
自此处下行,又经历了三处石崖。一处石崖上,青藤蔓布,形成网络,石隙中苍蕨丛生。鲜活的生命与亘古的遗迹并存,令人生发无尽的感慨。一处石崖右侧的山岭上,一道石城蜿蜒伸展,虽然丛林掩映,形迹依然十分明显。城门已然垮塌,而遗迹尚存。可见这里昔日曾是山民的藏身躲难之处,透过它,可以体味战乱岁月的沧桑与艰辛。一处石崖旁侧有天然石洞,深约丈余,可容数十人行座。我们手攀崖边的树木,斜顺石壁而下,发现虽然雨下数天,内面仍然非常干爽。洞里一株苍藤,比杯口还粗,从石隙伸出洞外,长短无法估量。洞中没有人兽形迹,恐怕是原始洞穴了。这处石崖无路可下,我们又找到离石崖最近的一棵大树,从树上滑下。
下山了,我们从一个山冲找到了一条羊肠小道,顺利回到了平湖河边。互相打量,不禁哑然失笑。衣服汗透了不说,而且沾满了泥土,被树叶灰尘染成了灰褐色,手臂上道道血口,披头散发,活脱脱就是干活的窑工。
累了,痛了,惊了,也笑了,喜了,快活了。这就是登山。它给我的感受,绝不亚于观看世界杯。

2010/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