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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去西北之前,西北于我,是个模糊的词汇,我仅有的认识也不过是地理书上的“海拔高、干旱少雨,土地以黄土为主”,以及历代边塞诗人雄浑苍凉的诗歌。在我的想象中,西北应当是满目的荒漠,只有几点绿,孤立在茫茫黄
在去西北之前,西北于我,是个模糊的词汇,我仅有的认识也不过是地理书上的“海拔高、干旱少雨,土地以黄土为主”,以及历代边塞诗人雄浑苍凉的诗歌。在我的想象中,西北应当是满目的荒漠,只有几点绿,孤立在茫茫黄沙之中。
然而初到嘉峪关,我便发现这个城市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我所见到的嘉峪关市是个人烟稀少的发展中城市,至于干旱,则更是完全没发现。无论是街上摆的花,还是公园里毫不吝惜的喷泉,无一不昭示着嘉峪关的干旱已成为历史。站在嘉峪关公园西部明珠气象站的顶层,我俯瞰嘉峪关,看到的却是一个高楼林立、水草丰茂的城市。莫名的,心里突然就有些失望,就好像做好了准备要去偷看这个城市隐藏的一面,小心翼翼地去了,它却仍是见客的盛装,展露给我的无非是另一个正在高速发展的城市了。然而虽有些失望,我却也明白,一个城市不能拒绝进步,不能拒绝现代化的发展。有些文人认为自然风光才是一个城市最美好的“名胜古迹”,可是这种自然风光并不代表这个城市就要一成不变,永远固守古时,或是上古时的风貌。这些文人也要为当地的居民考虑一下,自然意味着贫穷,开发意味着小康,倘或换位思考一下,他们又会不会拒绝呢?何况说出这话的文人,本身多是生活优越,自然体会不到当地居民为生计所迫的艰难。无论何时,总是“仓廪实而知礼节”吧!要赤贫的居民们考虑文化影响,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第五日晚上到了鸣沙山月牙泉,远望去,鸣沙山一望无际,只有顶部细细的小路,仿佛行走在屋脊上。落日的余晖将山路上少有的几个游客的身影孤独地打在山的另一面。即便是现在正踩着新铺的石板路上,也立即让我有了一种古代行者的感觉。行走在鸣沙山上,只觉得沙细如粉,一粒一粒地堆砌成了山。爬着确实十分费力,几乎是边走边滑。只觉得这沙同老子所说的水一样,至柔至刚,越是使蛮力便越是向下滑,只得一小步一小步地,踩着前人留下的脚印,艰难地上行。说实话,鸣沙山大约是唯一和我想象中的西北一样的地方了。可是我明白,千年之后的西北再不能是永远和从前一样,城市总要发展,因为它的居民总要活下去。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但不幸的家庭各不相同。”或许,这话应用在城市上也同样有道理。在一个固定的时期内,发达的城市都是相似的,但不发达的城市各不相同,或因战乱,或因政治,或因经济。又或许,这也像一个围城。真正发达了的城市竭力想恢复自己未被完全开发时的纯真质朴,而不发达的城市则是拼命想让自己发达,抛弃贫穷落后的样子。
月牙泉在一片开阔的沙地上,几面都是沙山。月牙泉是茫茫沙漠中的绿洲,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目之所及皆是黄沙,忽然就看到了江南水乡一样的景致,一时真是震惊。泉水弯曲如新月,像是卧在鸣沙山的一颗明珠,“山以灵而故名,水以神而益秀”。坐在月牙泉的近旁看西北的落日,只见半边天的红霞,一轮红日自斜上方一点点滑落,几乎是一分一分地没入鸣沙山的地平线,当真是“长河落日圆”了。当年的诗作者早已在千年的时光中灰飞烟灭,月牙泉却在这茫茫沙山之中静卧了千年,又是千年,仍是碧波荡漾。
然而,千年不竭的月牙泉在近些年却到了消失的边缘。随着生态的恶化,月牙泉水位正在逐年下降,甚至已经出过干涸的时期。现在的月牙泉也是人工注水才形成的。站在月牙泉旁边,我看着因干涸而裸露出的沙地和沙地上密密的芦苇,不禁想到,大自然给了我们美丽,我们却不加珍惜而滥用,最后只能看着它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