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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托史先生的福,近来情绪一直淡然平稳,无太大起伏,也不像潮水波澜不定。史先生的话语,并非字字珠矶,这一个一个孩童一样跳跃眼底的字迹,再普通不过,可是凑在一起,便成了憾人的箴言,如同奏响的英雄曲,催着你,
托史先生的福,近来情绪一直淡然平稳,无太大起伏,也不像潮水波澜不定。
史先生的话语,并非字字珠矶,这一个一个孩童一样跳跃眼底的字迹,再普通不过,可是凑在一起,便成了憾人的箴言,如同奏响的英雄曲,催着你,尤其是催着我前进,带着淡淡的笑意。

闲来无事,翻起《我与地坛》,据说这篇文章激励了无数低谷中的人攀爬上人生的光耀地带,一波一波的兄弟姐妹向他涌来。
但我喜欢的是他淡然平定的语气中那一丝隐不可见的惆怅,他用自嘲的语气将他的惆怅掩埋起来,我们众人都看到了,这个不幸的先生阿,我们多么同情他又多么崇敬他,他真坚强。 呀!他真是个男子汉。
不不不,他不需要,他不需要你的崇敬你的同情,他需要的,只是你与他相遇时淡淡的一瞥他,而后走过彼此,抑或是奔向他,热切的与他交谈,谈得你们那双纷纷露出亲切的笑意,你要是做不到,那你就不要遇见他好了,对,千万不要遇见,否则彼此失望,这是多令人不开心的事情,我倒是真想早生二十年,或者四十年,如同柏医生那样,轻轻的推着他的轮椅,语气轻然的彼此交谈。
只可惜,现实便是现实,结局已成结局。
史先生说:“当年我在地坛里挥霍光阴,曾屡屡地有过怀疑,我在地坛吗?还是地坛在我?现在我看虚空中也有一条界线,靠想念去迈过它,只要一迈便有清纯之气扑面而来,我已不在地坛,地坛在我。”这段话,像是高山的岩石上激流而出的瀑布,重重的拍击着我,我似乎能够看到,当年二十岁的截瘫少年,带着怎样的绝望与向死之心,在充满着生机而又不发一言的地坛中,苦苦思索着生与死,从艳光四射的朝霞到暮光沉沉一片朦胧的黄昏,日复一日,这样思索着。
最后他终于明白。死不是一件急于求成的事情,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事情。
醍醐灌顶般的清醒,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终于接受了自己脊髓上上帝强加给他的柔软悲痛,他的母亲在他从未想到的不幸的角度战栗着,随时准备好失却儿子,准备好给他一个拥抱,他却自己想通了,自己给了自己最真切的关慰与怀抱。
而后他要准备的,就是如何好好活着了,他张开紧闭的双眼。
于是,他看见了春天来来去去的飞鸟,在林子里叽叽喳喳的唤着,看见了夏天的蝉蜕,雕塑一样静悄悄地落在泛着绿色的树上,他看见秋天里,泛着漆锈的古老大钟在暮阳坠落时发出温柔的光茫,远远的就能听见沉稳的钟声似湖水一样漾在空气中,冬天里,几个凉凉的石凳伫立在林子中,起了层层薄薄的雾气,用手轻轻一抚,雾气就不见了踪迹,只留下微微残存着手上温暖的石凳楞楞地站着,几只羽毛稀疏的麻雀悄悄的飞过,一只拽住另一只的脚丫子,像是快要从空中掉下去。

近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高考究竟是什么,有人说它是老虎一样凶猛的野兽,扑在前方,尔等若是不拼尽全力,便要输了一切,又有人说,不过是纸糊的老虎,毫无威力,你若是不怕它,它便什么也不是。乖乖地伏于地上等你驯化。
我以为,经过这些个日子的磨难锤练,我终是成熟了一些,明朗了一些,道理也懂得了一些。
或许不是我在高考,而是高考在我,在我而已。
这样的生命之中一次简简单单的经历,甚至连苦难的边也摸不着,我已经很欣慰,略微还有些遗憾,一帆风顺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耶和华,我神的眼目,千万别因此降罪于我,你也知道人总是这幅样子,不知满足不满足。
我是未拼尽全力,我也不愿拼尽全力,这不是我爱的我喜的,达到某一高度便已足矣。

我希望有朝一日也能看见虚空中的界线,靠着微笑便能迈过它,便能嗅见昔日清澈的坚持不懈,我已不在高考,而高考在我。
即使史先生已去了西方极乐享受堪比刘易斯的强健体魄,抑或是有了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一般聪慧的大脑,正活的不亦乐乎,但我还是想说,想见他时他便已在。
灵魂永生,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