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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不要一提农村就认为是落后,农村传统的丧事办理方式,还是比较隆重和省钱的,是有着较高的传统文化含量的。哭号更是在唱出心中最底层的纪念。有人说改革后的火化省钱,岂不知那是要花火化费的,还要必须得买火葬场的
不要一提农村就认为是落后,农村传统的丧事办理方式,还是比较隆重和省钱的,是有着较高的传统文化含量的。哭号更是在唱出心中最底层的纪念。有人说改革后的火化省钱,岂不知那是要花火化费的,还要必须得买火葬场的骨灰盒,农民用不着时,把花钱买的盒子一般是半路抛掉。下面是在农村居住的乡干部陈景明经历的一些农村丧葬活动记录。
刚进11月的一天,陈景明中午回了家,难得有个回家吃午饭的机会。1点多,他妻子李晴的同事齐秀丽骑自行车过来,说俺大爷不行了,去叫了,小亭去了,我这也去。李晴说我也去。陈景明说过一会我过去。陈景明过去时,李晴、齐秀丽二人正出了钦哥家的朝东大门要走,钦哥的三女儿在送他俩。陈景明进东里间屋默默坐下,钦哥睁开眼看见了他一次,过会儿又睁开眼看见了他一次,似认得出来他。钦嫂在炕上钦哥的头旁边跪着随时侍候她的老伴儿。庄哥在。孙长寿、陈景德也在。在西里间屋里,几人与文奎说该动的亲戚,陈景明动笔写出了名单。看没什么别的事,陈景明便回家,然后去计生委上班。因大家都在酒后,没有工作安排,便再回家。晚上陈景明与李晴夫妻二人再去钦哥家,见钦哥喘得凶了,已不认人。陈景明帮文奎抬外间屋北侧的东西到院里去,为放钦哥腾地方儿。陈玉亭和陈铁牛来后,劝陈景明说小六叔你先回去吧。便告辞回了家,吃饭后便睡觉了。12点40分寂静的夜晚里响起了刺心击耳的烧纸儿声。身体不听心的话,未起床。
次日早晨5点40起了床,陈景明与妻子李晴去钦哥家。李晴要拿张烧纸,陈景明说当家子不用拿那个。半路上遇到聋子寨寨。聋子寨寨问昨晚去了吗?陈景明答没有。聋子寨寨跺一下脚,说那你拿张烧纸呀,像不像三分样嘛。便只好回去拿。弯下腰哭着进家后,北房屋门两侧的两排陪灵的人们便跪下去哭。陪灵的4个人便是陈文奎、陈文坡、陈文亭和陈铁牛。陈景明走到那儿的一块铺在地上的布单子跟着哭喊片刻,然后跪下去磕4个头。起身后钦嫂从里屋跑出来,说老六,你送小凤凰回家去吧。陈景明说那我回家去推摩托。但回家去骑摩托车来到钦哥家门外。这时凤凰哭着出家门来,再哭着向前行一段,然后不哭了,说六叔咱们走吧,说完便上了摩托。去大庙村。进村后下车,进村街南的第一个巷子,西侧第二户。陈景明在西里间屋坐着,凤凰去东里间屋同婆婆说话,婆婆床边有个输液的瓶架子。然后凤凰便出去了。凤凰的婆婆起了床来,拄着拐杖困难地出来,同陈景明说两句话。凤凰的男人回来了,问你们村兴砖套吧?陈景明嗯了一声。凤凰回家来,对她丈夫说给我几百块钱,俺娘让3个闺女凑个寿木。然后凤凰又抱起一大卷子黑纸,叫起陈景明说叔咱走。刚出村凤凰又想起忘了东西,下车回家去拿。陈景明趁这个空儿便给王志坚打电话请假,却关着机,便给李强打了。陈景明驮着凤凰回到钦哥家,见家里北房门口已搭起灵棚,是挖小土坑埋的木杠子作支柱,支柱上端横着的木杠子这头用绳捆绑住,另一头抵在房顶上。棚顶是铺了一张苇箔。陈景明便参与抬木板,去东边的陈文坡家抬木板子,来做亲戚客人们的饭桌和座位用的。到了陈文坡家,见板在西房里,上面满是鸡粪。挑了较干净的,用辣椒秧子刮了刮,便往回搬。陈玉强正在大门里侧埋木杠子搭饭棚,板抬来后就用砖头架在了饭棚下。然后去买棺材。陈玉贵开拖拉机,拖拉机上是陈景明、陈玉膛和陈三。到了胡屯桥北,陈景明才知道原来卖花圈的郭老王也卖棺材。陈玉尧、陈杰已在那儿。几人问价儿,郭老五说有900的,有1900的。便要900的。陈三问给你850还不行吗?郭老五摆摆大手,没说话。便往拖拉机,觉不算重。帽却两人抬不动。拉回家,开始用红绸子和图钉衬里。棺材里放上折叠整齐的一件蓝色旧棉大袄。钦嫂说他光嘱咐我,别忘了给我把棉袄放到里头!又把另一件刚买来的新棉大衣放进去铺在底上。帐房里叫陈景明,派他去胡屯印帖,给了草稿和30元钱。陈景明回家骑上摩托车去了胡屯,到三珉子的打印部里打印。陈景明没看清这是一种什么打字软件,有老字,也能随意移挪字的位置。打印一张,复印29张,花了15元钱。回来后将帖和剩余的钱交到帐房,然后陈景明去大门外砖堆上坐着。尹在先出来解手,便向陈景明讲陈向东死了,你听没听说?他前天出的殡!他是心脏病,晚上独自死在家里了。村里给镇里打了三遍报丧电话,镇里没去一个人吊唁。陈景明说哦,他老去县里上访要拖欠的工资,得罪镇领导了呗。帐房里的聋子寨寨出来喊人,问谁去端菜、馒头?然后帐房里指挥男客先吃饭,接着男跑腾人吃饭,然后女客吃饭,女跑腾人吃饭。支书陈玉高到来,满面红光。他在镇里开会并喝酒了。1点,开始烧纸。男在前女在后一大队人出去,仝长增是领路人。2点,火化车(殡葬车)来到,还有2辆小面包。停于村西端的南北路上。便有人去火化车上取担架,然后去屋里抬钦哥。陈文奎与陈景明等4人把担架抬出去,抬到火化车跟前,然后将钦哥头朝里连同担架塞进车尾去,司机关上门锁上锁。然后刚才参加烧纸的所有人与几个跑腾人上了大小3辆车,出发。车队每逢过桥前先停下放向个炮仗。行至县城南再行20里,到达一座砖烟囱高高耸立的县火葬场。火葬场大门朝西,看门上大牌子上写的场名叫做殡葬管理所。那高大而精美的大烟囱已不使用,但改建时没有拆除它。黄洪涛的岳母夸赞道谁这么大胆儿,垒的烟囱这么高!火化车驶至告别室门口后停住。告别室门朝东。司机开了锁打开车尾那小门,陈文奎等人便抽出担架置于一辆小四轮手推车上,给钦哥整理一番遗容,然后往告别室里一推,室门便锁了,让去房子西头的取灰室外去等候。陈文奎带了队去了北边一座塔的底部的北侧去烧纸,哭一并磕头。陈玉志去了告别室南的空场上放了几个炮仗。之后陈文奎等人去了敞棚的取灰室里去等待取骨灰。陈景明端详北边那塔,原来那塔有名子,叫升天塔,真能虚拟。陈玉杰去了西北角的业务室去交火化费和买骨灰盒了,共花400块钱。那儿的骨灰盒也分低、中、高档的。几个闲下来的跑腾人坐到花池外围的矮小砖墙上闲说话,陈玉尧嚷没有3个闺女早烂了腚巴骨了!人们都埋怨陈文奎不孝顺,不掏钱让钦哥去住院看尿毒症,但陈文奎33岁时死了10岁的大儿子,后又生育了两个闺女,真的没什么积蓄填那无底洞了,何况给80多岁的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