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驰骋越南山

来新疆之前，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在广漠的大草原上骑一次马。没想到这个愿望竟然实现了。
八月十五日，游程安排去哈萨克族聚居地的南山草场体验牧民生活，这对我这个南方人来说筒直就象是一个梦。在部队的时候，我当的是步兵，当时的野战步兵团是有军马编制的，团通讯连有骑兵通讯排，营首长有专门的坐骑，营机炮连也有骡马建制，遇到团营会操阅兵，就会看到很多的军马的方阵，尤其看见团营干部骑马挎枪威风凛凛地策马而来，心中真是十分地羡慕，我有一位宜春老乡是在炮连当班长的，他们班有两匹马，其中有一匹是立过战功的，在伙食上有特殊的待遇，空闲时我会经常陪老乡去马厩，帮他铡草喂马。然而却一次也没敢把马牵出来溜溜，更谈不上骑了，记得那年野营拉练，一位九江籍的战士离马屁股太近了，被愤怒的公马撂起蹄子踢了一脚，顿时满嘴鲜血，四颗门牙找不到了，那以后，马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又爱又惧。
南山牧场距市区80公里，属北天山的喀拉乌成山北麓，地处中山与低山过渡带，海拔2252米。在车上，小储给我们介绍哈萨克民族的风俗习惯，说有一种“姑娘追”和“钓羊”的传统节目非常有意思，“姑娘追”是哈萨克族青年之间传递爱情的一种方式。开始时，一群青年男女并辔而行，小伙子向姑娘说着表示爱情和“挑逗”性的语言，姑娘不能生气。当姑娘看上小伙子时，便催马追赶小伙子，并不断地用皮鞭抽打小伙子，如果是姑娘真喜欢这个小伙子，那她落下来的皮鞭就比较轻，如果不喜欢，那她就会狠狠的抽那个口出狂言的小伙子。还有一个节目是去哈萨克家庭的毡房作客，喝奶茶，吃手抓羊肉等，但现在这类节目都是要收费的，我们谢绝了。
巴师傅竟然跑错了路，等他发现不对劲时，在一个叫永丰的乡镇停下问路，才知道已经多跑了十多公里。永丰，好亲切的名字，我原来当兵的县城，没想到在遥远的新疆，也有这么一个叫永丰的地方，看到路边的地名标识和有点荒凉的田野，我希望它能和恩江边那个风调雨顺的富庶永丰一样，永远丰收。
南山草场看起来并不平坦，反倒群山比较多，峻峭的山峰陡然耸立，半山坡上是一排排白色的毡房，挺拔的云衫如伞撑开，绿色的草地上，牛羊在吃草，小河从山谷中流过，岸边的树上栓着两匹马，还有一匹在河床中间低头喝水，空气中飘逸着草原上的甜味……
导游把我们带去了马圈，一个用木栏围起来的地方，停放着上百匹的马，陆续有游客领到马鞭，然后被哈萨克牧民家庭领走，牧民是以自己家的马鞭来认人的，拿到马鞭的游客，跟着牧民找到自己的马，然后骑马而去。
我在车上时就和导游交代，到南山后，我要单独骑马，她开始不同意，说安全第一，不能一个人骑，万一从马上掉下来，她可负不了责，我骗她说，我是骑兵出身，骑马是小菜一碟，我可不要那些哈萨克的小孩子带着我骑。她开玩笑说，那我安排漂亮的哈萨克姑娘来带你骑。小储终究还是没表态，我知道和她说不通，作为导游，她也不会表态，万一出事了，她会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这我能理解。
到马圈后，一个戴着墨镜的哈萨克姑娘来到我的身边，给我一个马鞭，说：“你是我家的了，你等等，我去牵我家的马。”
“别急”我马上拉住她：“你家有没有高头大马？如果没有，我换另一家，我会骑马的，我不要人带。”
她看了我一眼，有点怀疑地说：“你行吗？”她怕生意跑掉。
“行——！”我壮着胆子说。
“那好，我打电话给我妹妹，叫她把我家最高大的赤兔马骑来，你等一会。”说完，她拿起手机便打电话，我站旁边看她打电话，哈萨克姑娘没有维吾尔族姑娘漂亮，相貌长的有点象北方的汉族人，粗犷强壮，干事麻利，说话干脆。
正聊着，姑娘用手一指说：“你要的大马来了”。
我抬头一看，果真，一匹火红的高头大马驰骋而来，哈萨克小妹妹坐在马背上，一路扬鞭，一路轻尘，马从很陡的坡上直冲过来，让人惊心动魄。看到这马的威风和速度，我有点怯了，甚至都要放弃了单独骑它的想法了，但男人说出的话，泼出的水，这个时候，想收回都难了。
哈萨克姑娘用不流利的汉语说：“这是我家的赤兔马，漂亮吧？我轻易不拿出来做生意的，你敢骑吗？”
我壮着胆子说：“敢”！心里却直犯嘀咕。
哈萨克姑娘看出我底气不足，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家的马很听话的，你不用怕，跟着我妹妹走，没事的。”
然后她教我三个动作，缰绳向左收，就是叫马儿往左拐，缰绳将右收，就是叫马儿向右拐，放缰绳就是让马儿跑起来，提缰绳就是让马停止前进。
我牵着马儿，摸着它的额头，和它说话：“伙计，朋友，我们有缘，你可别摔我啊，回来我请你吃好的。”哈萨克姑娘笑了。然后扶我上马，然后在马屁股一掌，马就走了起来。
我有点紧张，回头看哈萨克小妹妹，只见她和另一个团友共坐一匹白马，小妹妹坐在后面，环抱那个胖男人，怀里像抱着个大冬瓜，然后用手控制着缰绳，样子挺滑稽。小妹妹见我回头看她，笑着安慰我说：“你不用怕，马自己会走的。”
马队开始向山里走去，路上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
沟谷尽头有一天然绝壁，那里有一条落差40余米、宽约2米的飞瀑，我们骑马就是奔那里去。崎岖的山间羊肠小道上，马队浩浩荡荡地走着，走了一段后，渐渐拉开了距离，我的赤兔马高大腿长，超越其他的马跑去了前面，慢慢地我的紧张情绪也消除了，开始敢夹腿让马跑起来，再后来，竟敢将缰绳放掉，从口袋中拿出相机来拍照了。这才是真正骑马的乐趣啊。
涉河，过桥，爬山，越岭，我骑着赤兔马在群山峻岭里走着，眼前的风景美不胜收，天空中飞着山鹰，眼前是雪山，岩石，云杉，草地，毡房……当年，这些马背上的民族，就是骑着这样的战马，一路征战，越过草原，戈壁，攻占边关，城堡，征服异族，如今我骑在马上，感到自己是一个身披盔甲鏖战的骑兵，心中顿时豪迈起来。
过小河的时候，马吓了我一下，在河中央，它突然站住不走了，把头低下去喝起水来，它一低头不要紧，我整个人身子就往前倾去，差点掉了下去，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大叫起来，哈萨克的小姑娘在后面喊：“大哥，别让它喝水，提缰绳。”我赶紧去提缰绳，没想到，那马很固执，知道我不是它的主人，根本不听指挥，怎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