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和老人

先给大家讲个故事，那是有关荆棘鸟的传说：
有一种鸟，毕生只鸣唱一次，自它飞离窝巢的那天起，始终不停地寻找一种荆棘，找到后便奋不顾身地投身于最锐利的一根刺上，就这样，它临死前的剧痛化作悦耳感人的歌声。
鸟犹如此，人何以堪？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还记得很清楚，简直可以把那时那刻的场景用定格的画面写出来。我后悔那时的我没有照相机，然而我珍惜，因为她的影像早已在我心中了。
那天，我和堂弟在后院玩。忽然一个老婆婆背着一大捆草从远处走来。我没有注意到她，而弟弟却瞅着她出神的看。等我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从我身旁走过去了。我便下意思地问老弟：“她是咱村的吗？”老弟路说：“不知道，从来没见过她。”我想她许是邻村的。这时候，正值夏日，骄阳似火，想烤焦这快土地。
我回过神来，仔细地看她，想从她身上发现点什么，然而也确实发现了点什么：那粗粗的麻绳紧紧地绷在她佝偻的背上，甚至已勒进她的肩膊，已看不见她的上半身，更看不见她的脸与眼。毕竟她已经走过去了，只看见她穿着轻布衫而异常矮小的腿，脚着一双自制的黑布鞋。她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在干巴巴的土地上。这条小路蜿蜒而悠长，仿佛要把她延伸到一个苦难的世界里。她根本无意欣赏路边的风景，她的左边是泛着清波的淮河水，悠悠的流着，她的后面是连绵起伏的青山，静静的矗立着，而她的生命是否会如绿水青山一样久长呢？毋庸置疑，她已经老了，她该去了，然而她为什么还要肩负这苦难呢？
那捆草要比她“强壮且高大”的多了，她背着它就像是一个鬓发花白的母亲背着她力壮黝黑的儿子。这捆茂盛肥胖的草与这瘦削女人的身子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嫩草下面压着一个老女人，那草仿佛想把她压趴下，以致她再也站不起来才甘心，看上去沉甸甸的。然而要知道她是一个倔老婆子。她不服输也不服软，即使她的整个身子都快被压得看不见了。然而她硬是要肩负这无法承受的重量。我很想跑上去扶她一把，看来不必了。因为她是如此的顽强，我看见她步伐很稳也很坚定。也许是我太小了，还不足以帮助这个倔强的老人卸下承重的承载。我望着她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蜿蜒而又悠长的小路上，不觉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不正是那只渴望走出苦难的荆棘鸟吗？一辈子在寻找着人生真谛，直到用苦难去创造出动人的旋律，直到殚精竭虑而轰然倒地，直到使“死若秋叶之静美”。从她坚定的步伐中可以看出她不畏苦难从而战胜苦难的一颗心，将她的背影放大的多么伟岸，多么耀眼，直到永垂不朽于人世间！
2007年7月1日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