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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半夜醒来,窗外一片灰白,隐晦深远,似乎黎明在即。恍恍虚假的光影,待我寻了手机翻看时间,却是凌晨两点。辗转床上,未见倦意。黑夜中,睁着清澈的眸,任思绪天马行空。想俗事,想你。想起身开电脑,终也是放弃。夜
半夜醒来,窗外一片灰白,隐晦深远,似乎黎明在即。恍恍虚假的光影,待我寻了手机翻看时间,却是凌晨两点。辗转床上,未见倦意。黑夜中,睁着清澈的眸,任思绪天马行空。
想俗事,想你。
想起身开电脑,终也是放弃。夜里没有上网的习惯,一直以来我恪守生活的规律,也会稍稍造次,却终究不敢放开胆儿去撒野。害怕黑眼圈,害怕头疼,害怕身心憔悴。我知道我的身体不允许我贪恋网络,于是,很多心意飞扬的时候,就算沉浸于键盘紧锣密鼓悬紧的文字声色间,也还是咬咬牙弃了那屡贪恋。
朦胧中睡去,你在梦里还是梦外,已是不得而知。我只梦见小巷深处有雨和卖杏花。南方狭小逼仄的古巷,寂静无人。潮湿的青苔伏在地上,缄默着暗淡的光阴。清淡的月光如水,还有一地被风吹落的粉白花瓣,冻瘦的云层和孤寒的竹。
南方的初冬,气温一直温和着,阳光明澈如琉璃,偶尔有雨落下。落在头发和纱巾上,有些缠绵,潮湿里夹杂寒意,却不能形成雨季的气场。稍稍折腾一两天,天气复归煦暖淡定。
早上醒来,习惯性开着电脑。先去洗漱,待回来,上Q,查看邮件和浏览网页。你熟悉的头像在不停地闪动。心一暖,点开,惊动不已。原来那时竟是你来找我的,凌晨两点。我失眠的时间。内心一些潮湿的东西在泛滥。心电感应,原是如此默契。
看着你熟悉的表情,想着你的来去匆匆,心口涌上的,是难以言述的寂然。爱,是一种不需复赘于口的感觉。它不甘于金钱和名利的束缚,只匍匐于一种千千万万人群里遇见一个人的心电感应。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你,是你,就是你,也只是你。
稀薄也好,无着也罢,千千万个人里,这一缕执着的心念只与你有关。不需要天长地久的计划和谋策,暂时的取暖和牵挂,已经让平淡寡薄的流年承欢妍颜。
这样缓慢寂静的温暖,姿态奢侈。它们可以摧毁人阴暗的错觉,袒露真切的呼唤,重建幸福和悸动的幻觉。波斯菊在风中开得招摇,以动衬静的刹那,内心那些细微念想在风中轻轻起伏,芳香醇郁。
我心深深处,中有千千结。第一次读到这句话,是十四岁那年初三毕业,小姑姑考上大学,爷爷家张灯结彩给她大办酒宴。我避开热闹,躲进党校古朴的小楼读琼瑶的书。那时,窗外的槐树摇曳清香。这是我第一次读到这样缠绵揪心的爱情故事,曾经以为,这些心情只与文字里的人物有关,断然和自己难以联系的。
彼时,懵懂无知。同桌的男生怯怯地示好,我会睁着茫然的眸看着他,简单,迷惑,却更是清坚决绝。心无旁骛考上高中,那人却失手重点,黯然落榜于二中。再后来,经年后,街口相逢,也是风轻云淡地招呼,默默转身,忘记了曾经的雪月和风花,还有那些可以打结的心情。
有一天,遇见了一个人,方知感情的世界,某些心弦如此细腻婉转,亦是跳脱自如,壮阔诡异。感情是一片沉寂和丰饶的原野,那些潮湿的诡秘的花儿,是这片土地的主宰者。它们自行其事,自觉自恃,却不知晓,这美会令人动心动容,更动声色。
冷静地审度,安静地守望,学不来有些人将恋爱处理地恰到好处,谈至松懈便优雅退场。一直以来,感情的理念里,只有唯一。感情犹如注入春风的洁白梨花,一旦投入便在枝桠泛滥成灾,相思成疾。固守一个人的城池,不变不改,不移不动,不离不弃。
很多平常心锁定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包括快乐,悲伤,沮丧和颓唐。还有思念和相知。很多夜里,看天空中被月亮照亮的云团,在风中缓慢移动。我会想起秦淮河畔的琼花,以及临水而居的你。
琼花十万里,那些旧事在想念里格外丰盛饱满。夜色包裹着无边的念想席卷着光阴的潮汐,我只记得你牵着我的手,经过无数个街头和古巷。凝眸深处,我们的手,始终相扣。
喧嚣的城市和人群里,我们是孤独的寄存者,唯有情感,它会在时光的夹缝里开出绚烂的美,让你暂时忘却红尘伤痛。很多时候看你那么忙碌,偶尔的沉寂,偶尔的喧嚣,我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你的来去匆匆,习惯你的沉默寡言和眸光清亮。
我只记得掌心的温度,还有你独特的气息。它们会在黑鸟盘旋的夜里,传递着一种叫做思念的东西,亘古绵长。那是我们之间唯一可以凭借的温暖,在无数个寒夜,包裹我们沉静的内心,丰盈壮阔。
思念原本是一种拙朴天真,笔画洁净的流质。大多时候,它会安静地依存在人的五脏六肺里,和着暖热的血液,在脉搏里顽强驻扎,生生不息。它们与俗事彼此孤立,充满禁忌,却有着暗香凛冽的气息,将精神囚囿,只待春风一吹,便如屋外的桃花开得花枝繁盛。
那个时候,我们所有的淡定都会被打落原形。古老清雅的思念原是冬夜里解渴的青梅酒,还有窗外那一簇簇惊艳的梅花,骨枝清隽,恰如你清凉的眸光,蕴含深深的执着与眷念。欢乐是一种逼取便逝的感觉,声色融香,有着自己独到的气息。啜取后,心里充满激荡。
你说,等我。这一刻,世界旁若无人。有一种东西柔软而又势不可挡的闯入。爱弥漫。
抬头看窗外,洁白的月,芬芳的梅,还有大片大片游动的云团。那些沙沙走过的雨声,像初夏的蝉,细微蠕动在碧绿的桑叶上,吐着千千结的思,吐着百转千回的念。旺盛而持续的声音,平缓运行。
漫山的枫叶,那灼灼的红色,寒风凛冽中,恰似一窠思念,一路摧枯拉朽烧着冬日的山头。畏缩不安的心,缱绻安静,不惊不动,唯有相知于懂得,默守承诺。
这是南方的初冬。欲减罗衣寒未去,我坐在想念的风口,不卷珠帘,你就在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