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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妹妹刚出生那年,家里生活难以维持,爸爸被迫出去打工挣钱养家,妈妈只好在家务农。有着高中学历的爸爸,长相突出,口齿伶俐,进长不久就当上了一把手。妈妈则勤勤恳恳地把家里家外打点的十分妥当,家里的日子就这样
妹妹刚出生那年,家里生活难以维持,爸爸被迫出去打工挣钱养家,妈妈只好在家务农。有着高中学历的爸爸,长相突出,口齿伶俐,进长不久就当上了一把手。妈妈则勤勤恳恳地把家里家外打点的十分妥当,家里的日子就这样好了起来,可是好景不长,92年爸爸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还带走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听妈妈说爸爸是去做大生意。那时,再村里提起来,我们会满脸自豪,觉得爸爸很了不起。
就这样,我们盼着有朝一日,爸爸能风风光光的回来,或把我们接进城去。可是,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爸爸一点回家的意愿也没有。爸爸长久不在家,村里的风言风语自然也在所难免。邻居和妈相当要好的李婶告诉妈,爸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还有个孩子,是男孩,要妈把心放开点。这对妈来说有如晴天霹雳,这个家凝聚了她所有的心血,她去找爸,半夜才回来,见到了什么她没有说,我们更不敢提,只是回来后一言不发,面色憔悴,精神萎靡地发呆。深夜,我听见她独自在被窝里抽泣,那是种撕心裂肺的痛。
李婶劝妈离婚,可那时村里夫妻离婚是非常败兴,很丢脸的。妈妈比较传统,性子软,人又老实,她强忍着,把所有的不快和压抑都往肚里咽。爸爸不回来,她带着我和妹妹照常过日子,如以往一样的勤快,能干。只是脸上添了几分忧郁和烦躁,很快又是三年过去了。如果不是97年的那场横祸,我们很可能就这样过一辈子。或许是老天眷顾妈妈的善良,才用这样一种残酷的方法,逼迫她抗拒命运的不公。
97年6月24日,我和妈不在家,把仅6岁的妹妹反锁在家。不幸的是可怜的妹妹无任照看,在家里玩。竟翻出了妈妈藏的很严的那瓶盛在果汁瓶里的耗子药。我的傻妹妹真的把它当作果汁喝进肚里。过后她应该相当难受吧,想开门,却无力。哭喊也无济于事,在那“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的境况下,妹妹最终倒下了。我们回到家,只见妹妹口吐白沫,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向前伸着。任我和妈妈扯破嗓子,喊到声嘶力竭,也没有用。医生赶来帮妹妹检查,他们摇摇头说:“迟了。”我和妈妈跪下来,哭着哀求他们,要他们救救我唯一的妹妹,可是没用了,一切都没用了……
妈晕过去好多次,她抱着妹妹不让任何人碰,帮妹妹买的新衣服,也不让换,只知道哭,那时看妈真像是疯了。最后在邻居的劝慰下,她给妹妹洗净了身子,帮妹妹换上了新衣服,仍旧不让人碰。嘴里还叨叨着:“娇娇,换上新衣服了,睁开眼看看娘给你买的新衣服,行不?”可是妹妹不会再有任何表情,不会笑,不会哭,永远也不会了。
终于爸爸回来了,他去看妹妹,妈什么也没有说。爸跪在妈妈面前求妈原谅,妈无言。当我们把妹妹的后事办理完结,爸说要回来,妈只简单地说了句:“没用了。”8月20日,妈去找爸,他们离了婚。事后邻居问妈,为什么就这样放过爸,妈说:“没用了,杀了他,娇娇也回不来了,何必呢,人贵在良心。”
妹妹百天后,我们离开了那个家,进了城。三年后,妈再次嫁了人,继父是个工头,为人老实,本分,待妈很好,妈有了好的归宿。我上了学,成了家,也有了自己的事业。但失去妹妹的伤痛,再我们心中永远也减不轻,抹不去。
2001年6月24日,我们再次回到曾经的那个“家”,为妹妹上坟。在家门前我下了车,只见满院荒芜,破旧的房屋已经坍塌,没有容脚之地,站在杂草丛中,有暖暖的风,吹到身上却有刺骨的凉意。在那站了良久,回忆着那痛苦不忍回首的往事,心里倍感凄凉和落寞。
思绪万千,道不尽的痛萦绕心头。正要转身离开这伤心地,在颓废的墙角,一个令我倍感熟稔,而长相着实有点陌生的白发老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从他空洞的眼神里传出股股莫名的亲切。他是我的爸爸。短短几年的时间,他老了,脸上爬满皱纹,胡须花白,弯腰驼背,瘦若枯槁。与当年那个长相俊逸,身材魁梧的他,判若两人。
他无声我无语,两人不知呆滞了多久,在一阵鸣笛声中我被唤上了车,随着车速的加快,他的身影也渐渐在车后模糊了……
那个行只影单的白发老人,在转弯处,不见了……
2001年底,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我不顾一切,疯狂的跑回家,去找我的爸爸。也许是天意弄人,我见到的是一座新的坟墓。这是不是爸爸对我不孝的又一中抗拒,我不知道……
跪在爸爸坟前,忍耐已久的泪水象决了堤似的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