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了谁的手？

在人的这一生中，谈到牵手那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而所要牵的人是否愿意，或者是心有不甘，就无从知晓了。可对我来说，要谈到牵手，那真的可怜得很，在记忆里却是微乎其微的，甚至于是很少的，而要谈到在三十岁之前，与异性的手相牵就更惭愧了，连跟妻子的手也没相牵过。
对于诗意与浪漫的爱情，曾经那么天真地幻想过，也是那么在心里梦中追求过，可为什么到头来却是如此空白呢？也许我本来就没有这一种机缘吧，或者就是天意没有如此安排，让我生命的天空出现过彩霞，却总是匆匆而过，又如一掠而去的蝶儿一般，只留给了我一个美丽的身影以及长久的记忆，却没有停下来，与我长相厮守与一起浪漫地度过一段岁月。
在大多数人的初恋岁月里，总是那么甜蜜，是那么诱人向往，而我呢？当我在记忆深处不断挖掘，不断寻找时，却是那么辛酸，又是那般羞涩的，因为这样的回顾，这样的回忆，总是那么苍白与无力。虽然同在一个校园，同在一个教室，却视如陌路一般，匆匆来，又匆匆去，在来去之间只是那么偷偷地一瞥，是那么悄悄地打量一回，并没有依在月下的树旁，也没有相约在校园外那条小径上，仅仅在课桌间对视一次，又迅即收回了羞怯的眼光，把那想牵手的念头一次又一次压在了心底。
年轻时曾那么梦想过，也是那么浪漫地追求过，是那么天真，又是那么单纯，可现实总是与心愿背道而驰的，当我想当然以为一纸发出，就可以能牵梦中的女孩子手时，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欢喜，直等到那一双眼睛望向我泪水汪汪，我才明白自己的粗心与无礼。
当我走过了独木桥，转身来望那曾经受尽的苦难与折磨的高考之路，所流下的不是自己艰辛的泪水，而是为自己曾经打扰过一个女孩子的宁静心湖而悔恨了，可又如何能让时光倒流呢，只能在叹息声中说一声：“对不起”，然后就是在内疚中度过了这几十年的岁月。
还记得在原野——秋天的原野，是一片空旷，初恋的她是那么清瘦，又是那么心情沉重，对于我她是了解的，又是不太理解的，因此，当她说出“你这么一个活泼而聪明才智的人会没有女孩子喜欢么”话语时，我就震憾在当场了。
也许会有一些女孩子喜欢过我，还有可能在我的背后默默注视着我并关切着我，而我却是不知不晓的，也是不能去一一问个清楚与明白的，但我对爱对于感情这样的事，却是相当慎重的，也是专一而忠诚的，我不喜欢脚踏几只船，更不会玩弄于异性之间不断取欢得宠的，我的为人决定了我的处世原则。
在我的这一生中，是没有去戏谑过谁，也没有玩弄过谁，只是偶尔开个玩笑，或者就是打逗取闹，并不会当真来一回的。当我这样解释时，她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再三要求及一再声明下，瘦弱的她还是不太相信我，所以，我只能把她留在深秋的原野上。
想那时，是多么冲动着要牵她的柔软的手儿呀，可不忍心那么拂了她的美好以及在梦中的印象，也不想破坏自己在她心底的好感，因此，就把那一个深切的愿望扼杀在梦想的摇篮里了。
这一个愿望就此夭折了，对于我来说，是终身的遗憾，也是不能再去后悔的事。以为两个人由相识到相知，由相知到相恋，总会水到渠成的，却不料，由于一些小的误会以及不理解，就此中途而返，各奔了东西。
与初恋的女孩子没有牵过手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与妻子也没有牵手的回忆呢？也许说来没人相信，甚至于怀疑了，然而这就是事实，也是实实在在的事。与妻由人介绍，是慢慢相识的，也是慢慢接触与了解的，但两个人都顾虑太多，深怕别人说闲话，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经过不到一年时间的相处，也就匆匆结了婚，但这样的婚姻并没有多少诗意与浪漫的，由于经济拮据，由于家里还有她的兄弟，后来又来了家里的亲戚，因此，二人世界与一家三口的日子可说在三十六岁之前是没有的，总是那么忙碌，也是那么辛苦的。
日子过得艰苦的，也是相当节俭的，而要谈到这个方面，妻子就会抱怨连连的，因为在她怀孕的时候，曾经很想吃番茄，可由于价钱高，就没舍得买，其实，这也是我的小器，是一种自私了，对此我是抱歉的，也是相当内疚的。家里这么多人，哪里会有诗意与浪漫呢。在家我是连看书的习惯也经常被打断与扰乱的，何况是要寻个浪漫的情怀，或者是牵手去散步，那是一种梦想了，更是一个奢求了。
直到了四十之后，妻子不再那么冲动与盲目在外打拼和蛮干，家里安静了，也便稳定下来，于是，在吃过晚饭后，一起出去散个步，并不是想诗意与浪漫，也不是出于什么情怀，只是为了减肥和运动，才这么并着肩走一回的，当妻子的手来牵我的手时，早就没了感觉，也少了许多的情趣。当我回想起这些，心里早就虚虚地失落了：曾经那么幻想过，曾经那么追求过，为什么现在就没有了激情呢？
二00七年十月十三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