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散文 > 文章内容


导读:我的这点想法缘于一首流行歌曲的歌词。“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摇。”慢慢变老的说法并不新鲜,一者,古老的《诗经》里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的这点想法缘于一首流行歌曲的歌词。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摇。”慢慢变老的说法并不新鲜,一者,古老的《诗经》里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意思是拉着您的手和您白头到老,这句话是战场上士兵之间相互勉励、相互救助的盟约,后世人常引它做爱情誓言;二者,男女结为夫妻,慢慢变老属自然规律,生理和情理的必然,在平常不过。歌把它和浪漫连在了一起,唱成了一种憧憬一种期盼,这就有了点意思。浪漫这事说起来不难,可是当一件事变为期盼时,总给人感觉做起来有点难。
小时候我常被放在乡下,与不愿跟妈妈到城里住的姥姥作伴。记忆中还有生产队其他一无所有的那些年,在乡下姥姥家的日子很是孤独暗淡。舅舅在遥远内蒙的空军里,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孤身的姥姥被生产队照顾着,下午不用出工,于是便有了乡下夏日午后漫长的时光。在这每一个午后漫长的时段里,我都被姥姥固定在那张属于我的很有个性的小床上,辗转反侧的我便有了对小床的不满,觉得小床的模样煞是是古怪,四根粗粗的疙疙瘩瘩的圆木,支撑起四根同样粗粗的疙疙瘩瘩的圆木框架;没有床板,细细的麻绳编结成床面,有点硌得慌,上面铺一张光滑的芦苇席子,倒是透气凉爽;人躺在上面自然形成一个坡度,不必抬头可以尽览屋内的所有。这张个性的网床成就了我不甘于午睡的眼,我的眼光总是伴着姥姥起伏的鼾声游走遍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姥姥的床头有一个笨重的大箱子,箱子颜色暗暗的,箱子上棱形的铜锁扣连同锁也是暗暗的,但却透着光泽;大铜锁跟城里的一点都不一样,厚厚实实的身子,插口是横着的,插扣的原理每每费尽了我的心思,同时勾起了我对被这个笨家伙锁起来的箱子里面的无限幻想。姥姥床前有一块踏脚的木板,土的颜色,竟然雕着稀奇古怪的花纹。每天我的眼光游走一圈,最终必定落在屋角的一个咸菜坛子上,那坛子白白的地,眼的感觉是滑润细腻,像姥姥藏在土瓦罐中的猪大油;青青的花,枝藤缠绕,缠绕着我说不出的在姥姥家寂寞的惆怅;即使是盛着最凡俗的咸菜,即使是在姥姥灰土土的土胚墙的土屋里,端坐在角落里的坛子也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家道姑,散发着深谷幽兰般的神韵。落寞的午后,木格格窗棂透过来的光一条条地打在角落里的那尊坛子上,蒙了尘土的坛子便光暗交织着,色地更加柔和,那些蓝色的藤蔓也更加柔美,枝枝蔓蔓连同少年的情愫便深深地印进了我孤寂的童年。后来我知道了那个坛子有个动听的名字,叫青花瓷。青花瓷,一如其名,清秀素雅,温婉像江南烟雨迷离中的街巷,又端庄如江北原野上青瓦白墙的院落。
这个春天一步三摇,姗姗来了,喝清茶的季节,把澄澈的茶汤闷在紫砂壶中,可惜了那一瓯碧水。一直想拥有一个青花瓷盖碗,纯净的茶碗衬着晶莹的茶汤,一眼到底;配着盎然的春天和一眼望不到底的落寞心情,合适极了。
街店网店海选了个遍,回到第一眼看上的,拿了回来。细观,茶碗瓷色均匀,胎体灵透;缠莲花纹饰,泛灰的蓝,多少有些古典的韵致。满意至极,爱不释手了。
我自己拥有了这茶碗,似乎还不足以表达尽我的喜爱。想起了前几天的事,收到一个快递,大大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满满一箱子花花绿绿的各色点心,看得人心花怒放,还没吃就已经满口满心的甜蜜。正揣测来自何方,我家大饼电话,妈妈收到快件了吧。呵呵,这小子,知道老娘的这点爱好,我更加心花怒放!
浪漫存在于一念之间,创造一个浪漫也许并不难,我决定试试身手。
网了一个茶碗寄给了天天碰面的好友,并暗示她:“我家饼饼邮给了我一箱子的惊喜,没准哪天妹妹也会有个邮来的惊喜。”好友不置可否地诺了一诺。等那个通体通透的茶碗飘然而至,我告诉她收发室有快件,快快去取。人家却说:“接到快递电话了,指定是无聊广告,不取也罢。”她现实的心实在是败了我浪漫的情!我只好很无奈地为自己导演的自以为精彩浪漫的戏揭幕——我,就是这个邮件的主人。
看来,随性的浪漫胜不过理性的现实。于是想到,那个唱出来的慢慢一起变老的浪漫,唱一唱容易,做到大概不是唱歌那么简单!
人这一程,出生,成人,立家,立业,转而至垂垂老矣,一个流程终结。生命,不过如此简单。但搁在有情有欲的单个人身上,搁在实在琐碎的每个日子里,这生命的流程便衍生出了许多或轰轰烈烈,或平平淡淡,或大或小,或悲或喜的故事。饮食男女,多了些情事,一切都不在简单。
我想起了过去年代食品店用的一种包装纸,姜黄色还要暗上一些;方方正正,粗糙但却柔软有韧性,常用来包裹点心、烧鸡,酱牛羊肉之类。包裹时一般用两张纸(怕油渍浸透纸又往往必浸透),点心或肉类放在中间,四角两两对折掩上,上面压一张长方形的写有吉祥语的红色标签纸,最后用纸捻绳打捆,这纸包起来的美味一般是逢年过节走亲戚用的。眼下看这包装不规范也不合乎卫生标准,可是却是那个时代的尊贵——简单,香醇,敬重。
如今的年代,各种肉类还在,甚至品种更多,但总觉得没有了过去纯正的味道;如今的包装烦纷、精美、甚至超出了物品本身的价值,但却失去了往日淳朴的厚重。这姜黄还暗一些的包装纸早已淡出人们的生活,偶尔在张兴义烧鸡老店能看到,但是买烧鸡的人们往往要求店主用真空仪器食品塑料袋包装,没人愿意用这土了吧唧的东西。
人们反复咏唱“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的歌谣之际,人的情感已不再是简单年月时的单纯,也似乎过时成了旧日的那张浸满了油渍的包装纸,轻飘飘地飘飞在流光溢彩的时代风尚里,没人看得好。
“明日黄花蝶也愁”,当贞洁责任和道义如同了那张旧日的不被看好的浸满了油渍的包装纸,谁和谁还能一起慢慢变老?
生命如同一个开花的过程,赏花的永远只是盛开花期的行客,人们大都见得花的美艳,见不得花的美绝,行客不会驻足为那衰颓做永久的守护,而花期却是一瞬间如此之短暂。“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女人如花是很美的说法,女人又确确不可以拿自己当花。当女人的花期一过,饮食男女只剩了“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