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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窗外,黑暗铺天盖地。在积雪的晶莹衬托下,夜仿佛也起了一身微微的抖颤……然而,这抖颤又是不得轻见的,夜在自己的保护层下掩盖住了一切。同时,掩盖住了的,还有我的单影!该怎么定义这个时段?是凌晨,抑或是清晨
窗外,黑暗铺天盖地。在积雪的晶莹衬托下,夜仿佛也起了一身微微的抖颤……然而,这抖颤又是不得轻见的,夜在自己的保护层下掩盖住了一切。同时,掩盖住了的,还有我的单影!
该怎么定义这个时段?是凌晨,抑或是清晨?总之,六点罢了。六点时的石河子是一个谜,难以猜透的谜!有人去猜这个谜么?有的,也许还不只是一个。自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猜的……我大概就是本不愿的其中之一吧。夜,深如人心。于众生酣眠处,更难得的静谧、神秘。如同一位轻遮娇颜的印度蒙纱女子,让人有一窥真相的欲望。是惊艳,绝鸿一瞥便足以颠倒众生;还是决绝如东施效颦,让人备感折磨创伤?现实是,冷不容人多做思考。冰,嵌入肤体!连思想在它面前,都是魄散魂飞的。真可叫“有多远,就滚多远”!纵有佳人绝代,在此情境下,怕再也抚不起那风情万种,只把清身蜷缩了!没有佳人,这样的气候又怎能容忍佳人苦受;没有群友,群友只会在意气风发时潜饮吟逗;街角处,只有淡薄的一个人,迈着似急不急的步伐哆嗦行走。
大地无声,唯此一人!前行目标是——火车站。
路上的灯是大气也不敢出的,因此都关着。倘若你看到一两盏不“识相”的,它们的光一定是惨白的,如同见了鬼似的。一地均匀的晶雪,看守着,睁着大而亮的眼睛。怎能不静,看这夜的威严!幸而还有的士可以打,否则,我也得屈服于此境,逃回被窝了。车子如同天外来客般暂时扯开了夜幕,不经意间发现,一个从头严格包装到脚的女人独行于漆黑的前路上,向同一方向走去。司机直言“这女人真是胆大”,然而,须知这夜便足以驱赶所有的恶人。
前方渐渐出现了一处光亮,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那便是火车站。
人头攒动。陈旧而小的大厅里,聚集着各路来客。不同而同的装束,有异无异的语言。也许,只有我一个人显得不太那么合群,没有身着泛着些许干燥、霉味的军绿大衣,没有操着一口天南地北、错落有致的方言!也许,我本不该来这里,但是我来了!而且好像还应该来得更早一点。随便选择了一小纵队,“一”字排下,听着音乐权作消遣。只见周围的大叔大哥大姐们张阖着不停歇的嘴巴,不闻任何欢声叹音袅袅不绝的话语!这些偶尔聚在一起的人们,就火车票一事便有千百种共同语言,纵然乡音有异,然情无异,于车票的渴望更是别无二致。转身轻扫,突然觉得排队也是件有趣的事情,只要站着别人后面,一切的程序便可只眼复制。不用再多注意他人的行为话语,甚至别人的存在。似乎还很公平,无关乎身份年龄,也不论男女,单就看先来后到依次排下。
票似乎又卖光了。人群却几乎没有任何动静。问了之后才知道,排队等“号”(票卖光了,今天排上号的第二天的这时才有可能买上车票)。售票员却有点交不可耐了,时不时露脸出来喊一嗓子“有没有人要无座的票”。然而却不见些许效用。枯等的人们仍是信然交谈,偶尔有人应道:“有没有到西安的……”,“有没有卧铺……”。大众们对此,几乎完全不屑一顾,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同时,每个人也都再维护着队伍的秩序。
只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尽然有序。开始拿号的时候,就出现了不和谐的因素。只见我右手边最先来的队列出现了拥挤凌乱,保安大问道:“怎么回事,谁插队了?”群众们摩拳擦掌、义愤填膺地揪出了肇事者,伴随着恶毒的“你TMD……”挑衅谩骂之声。肇事者的骂音逐渐飘空了,消失于群众的力量中。混乱,还没有过去!我轻轻回头,却惊异地发现身后众人突然“凭空消失”了。排在我前面的大叔听到我的轻呼,也回过身来,看了直摇头苦笑。还未等到我反应过来,只听得一阵呼啦之声,如同被赶如笼中的鸭子般干涩的“嘎……嘎”之音。但见右手边的人众突然剧增,再不论座次排位,一拥而上,全挤在了前面。好一个“人多力量大”!
风卷残云后,只闻得发号员重复着“没号了,没号了!”,还有久候无所归的“没号了?我都等了三个小时了……”的抱怨声。眼前的人众一轰而散,转眼之间已了无踪影!我颓然坐在一分钟前昏昏欲睡的“座椅们”坐过的椅子上,无奈至极。
两个小时已过,天变得灰蒙蒙的,于火车票的期翼也在这黑暗中摒迹,陷于茫茫。我又不禁好奇到:那群人来于何处,又归于何方?单单几分钟,便集体消失得一干二净,如同幽灵入穴,只影难寻。
回去的路上也不见了的士,只能哆嗦行走。这份哆嗦,似乎更加重了!幸而八点多的公交车普度众生般来到这如荒的郊区。没看清几路,便胡乱上了。
回到市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