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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夏天的时候,和女儿一起回乡下老家。车到小镇,我们下了公共汽车,再打车回家。泰薛路自东而西横穿小镇而过,这个时候正在维修,沥青路面都被扒了去,漏出黄泥路基。这几天刚下了几场雨,路就格外泥泞难行。和女儿小
夏天的时候,和女儿一起回乡下老家。车到小镇,我们下了公共汽车,再打车回家。泰薛路自东而西横穿小镇而过,这个时候正在维修,沥青路面都被扒了去,漏出黄泥路基。这几天刚下了几场雨,路就格外泥泞难行。和女儿小心地踏着前人走过的脚印跳跃而行。忽听女儿惊呼一声:“爸爸,看,河里有荷花!”
于是就和女儿上了河沿看花。这条河正好和泰薛路并行,几场大雨把河道冲刷得干干净净,这时候河水已经清澈了,苇草萋萋,荷叶田田,几朵洁白的荷花在微风中婆娑而舞,停下来用劲嗅嗅,似可闻见荷花的清香。荷叶疏处,偶尔有小浮鱼穿行其间,倏忽而没于荷叶之下。
我们被这寻常的景色陶醉了。女儿说:小河真美。
半年过去了。前几天我又回了一次家。车到小镇,我忽然想看看冬天里的小河景色如何呢?
天很好,太阳暖暖地照着。我再一次走在河沿上。然而映入我眼帘的小河景色却面目全非。
苇草都已枯黄了,却没有人来收拾,叶子耷拉到水里。荷叶的茎多已折断,维系着枯萎的荷叶。而小河已经断了流,自秋后至今没下过一场雨,只是流经小镇的这一段因为种植荷花而人为挖深了,存了一点水而没有干涸。现在的河水已经结了一层皮。不是水波,是真正的水皮。河水里腐殖质的排泄物浮到水面,空气里漂浮的悬浊物落到水面,在绿苔的连结下,结成了一层厚厚的绿色的壳。
一切有生命的物质,都选择了沉默。它们都沉在了河底,以蛰伏来表示不满。哦,还有一些有生命的东西,它们适应了了这个环境,它们本身就是这个环境的制造者,又靠这些腐朽的东西生活着。
西北风是无情的。然而在这层水皮面前,西风败下阵来。任你疯狂地荡涤,激不起小河一个小小的涟漪。腐朽得死了一样。
不,它也许还有生命。腐殖质在太阳的照射下产生了沼气,它们掀不破哲厚厚的水皮,就在在几棵荷叶的断梗刺出水面的地方,冒出了几个水泡,此起彼伏着,遥相呼应着。
水皮愈来愈厚,遮挡住了阳光,使水分再不至于被蒸发。杂物落在上面不会下沉,更增加了它们的力量。一个冬天,就这样污染着人们的视野,污染着人们的心灵。除非一场大雪,把它们全都遮盖了。
然而大雪也仅仅是把它覆盖了在下面。它们会在白色的外衣下继续腐朽着。
而沉默蛰伏在河底的生灵们,蕴藏于河泥里沉睡的苇根和花藕,它们期盼的是一场春雨,一场荡恶涤丑、摧枯拉朽的大雨。只有这样,才能把这里冲刷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