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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窖是农村独特的建筑,是农民户外的仓储。窖的变迁就是农村改革开放每一步屐痕清晰的见证。感触最深的是七十年代。当时我还小,每逢清窖,六十多岁的爹便荷着短锄,挂着篾篓,我攥着拇指粗的棕绳跟在后面,晌午的阳光
窖是农村独特的建筑,是农民户外的仓储。窖的变迁就是农村改革开放每一步屐痕清晰的见证。
感触最深的是七十年代。当时我还小,每逢清窖,六十多岁的爹便荷着短锄,挂着篾篓,我攥着拇指粗的棕绳跟在后面,晌午的阳光正浓,秋意却如片片的黄叶从老树上不紧不慢的飘下来。来到窖旁,这是深丈五,六的直窖,如瓮,上小下大,上面仅一米见方,下面腹鼓开来。爹用棕绳缆住篾篓,靠近窖口,我踏进篾篓,,双手抓住篾沿,爹便悠悠的松动绳,往下吊。下到窖底,里面只有一团暗暗的光晕,但刺鼻的酸腐和柴草枯枝的苦香却扑面而来。惶恐中钻出篾篓,拿稳铁锄,把窖底的垃圾秽土耙到一起,捧进篓,吼一声,爹便把篓吊上去。那浑暗的深处,就只听到自己短促的呼吸声。不会儿,爹便吊下些干艾枯枝条,我凑着绒草,引然火,便猫进篾篓,又吼一声,自己便一晃一晃的升上来,身后的青烟也袅袅的拖出来。
窖清理好了,便等着生产队大挖红薯的时候。那壮观的场面真是鼎沸,几十号人马,蜿蜒着从山径上引出来,一溜的满担子,哼唷哼唷的赶下山。开始抓阄。分担子。母亲赶脚力似的挑到窖旁,我被爹早早的滑下窖,红薯挑子一到,爹和母亲便用棕绳一系,错开步,把红薯吊下来。我缆住篾篓,往边一倒,一层一层的码好……几个来回下来,缺月清冷的挂在枝头,身后的剪影,杂乱而悠长,几声犬吠,给寂静的夜,嵌上一层朦胧的花边。
八十年代,经济体制的改革彻底的放松了土地对农村劳动力的束缚,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施,既充分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又促进了经济的迅速发展。家里的那口直窖,因为过去的功能——防盗没有必要再保存下去,也因为危险——窖底的二氧化碳浓度高(曾经有人在里面昏死),便舍弃了。只在山麓的北向横凿了一个二米进尺的窖,木门,插上一级一级的木板,摆设似的挂上锁(直窖是用三寸厚一米见方的青石板,上面再压横木槽),便成了户外的粮仓。
而今,退耕还林,产业结构的调整,红薯,这一过去农村农民的“唯它命”,也退出了历史舞台。而窖,这一独特的建筑,只是以记忆的形式,温暖在字里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