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茫茫：虎年新故事

正月初七收假了，这新的一年也就算开始了。不过看大家的神情，似乎还没有从虎年的喜庆中走出来。虽说都来上班了，可是嘴里说的还都是过年的那点事情。例行公事，和大家见了面，开了个五分钟的短会，我就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了。
有心的办公室小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给我把电脑打开了。而且就放在网易的新闻页上。我不经意一瞧，一则新闻吸引住了我。说的是陕西的那个周老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扬言说他真的看到过老虎的影子，他现在年也过完了，正准备到山里去寻找华南虎。
那一年因为华南虎事件，在全国弄得沸沸扬扬。其中的猫腻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了。本来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大家也开始淡忘这件事情了。不料现在又有人爆出料来，说周老虎又要进山寻虎。且不说华南虎到底有没有野生的，光是这样的炒作我就觉得乏味的不得了。看来我们现在有些人也真的是日暮途穷了。好像不找点话题自己就睡不着觉。
记得我说过，周老虎的老家正巧是我小妹夫的家乡，有一年我去那里还特意待了不少时日。当时我就听说山里有老虎，不过我晚上听到过野猪的叫声，听到过不少飞禽的声音，唯独就是没有听到那能震撼人心的虎啸。也许是我不赶巧，也许是我的命里没有见老虎的运气。所以待了半个月，几乎天天走在山里转悠，却连个虎毛都没有看见。
后来周老虎说发现了老虎，而且是华南虎。要知道，华南虎可就是中国虎。好些年前就有专家宣布已经在野外绝迹了。现在发现了，那还能不是重大新闻。一时间全国的媒体云集镇平县，镇平县是个小县，而且穷的可怜。当时我想，真的有了华南虎，那镇平县可就要鸡狗升天了。
谁料没有高兴几天，就有人质疑，说周老虎的那些照片是假的。后来我细细一看，还被说，就是有那么些令人不能信服。按说故事到这里就该收尾了，可是我们各级政府也不知道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让事态一点一点王离谱的地方走。最后处理了厅长，也给周老虎判了刑。不过当时大家都有共识，周老虎最多也就是个农民，他没有如此的本事，更不会戏耍政府和公众。
现在周老虎又出山了，又是信誓旦旦的说他见到过老虎的脚印。当时记得在法庭上，警察出示过周老虎用木头刻制的老虎爪子。当时我就觉得好笑。我们的那些专家，一年不知道要耗费国家多少钱财，没想到连老虎的爪印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来。天晓得这其中都有了些什么缘由。
就在我正准备看看还有没有关于周老虎的连锁新闻。不料南方一个县级市的新闻又映入我的眼帘。本来用干部是当今中国最大的政治特色，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只是过年了，有这么一条新闻，对于我这个也算是走仕途的人来说，也算是一点作料吧。
说这次用干部主要是八零后的人，还有一位只有二十三岁被拟提拔成副局长。我不是看不起年轻人，因为我毕竟也是从年的时候过来的。我只是觉得报告这样的新闻本来就是一种无聊。既然有能力，二十三又怎么啦？当年周瑜十六岁不就统兵打仗。就连我们今天说的大野心家林彪，当年也是二十一岁就当了军长。中国的世界可不是世界的中国，这点事情用不着大惊小怪。
不过新闻下边有话，说二十三岁的小姑娘是那位领导的儿媳妇。紧接着市委又出来辟谣，说此人没有什么背景。看来当今中国，除了股票关心的人多，下来就是官场的事情了。股市那是大家想淘金的地方，因为在中国，只要有了钱，那可是什么都可以有的。留下的就是权了。
也许是我有点极端，也许是我有些不识时务。其实社会既然存在，权力就不可能不诱惑人心。周老虎一个农民，用几张假照片，几乎搅乱了中国政治的威严。所以现在弄个年轻姑娘当局长也没有什么绝对的不成。只是现在把这一切放在网上，我不知道是想给国人展现一个什么意思。
当年秦始皇想世世代代传下自己的江山，叫始皇。可后来到了胡亥那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丢了江山，而且还是让大家现在公认的政治流氓刘邦率先攻进咸阳的。不过我想，政治似乎就有这么一种先天的特性。过去有一种说法叫老子英雄儿好汉。既然老子打下江山，儿辈们坐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那些为了江山洒尽热血的人，多少有些心有不甘。不过不敢又能怎么样呢。活着的人不是构想了天堂吗，那里可要比人间好处许多来。
周老虎是农民，可是他的背景却是一方的利益。我想，这位小姑娘也许不幸，她说不定有一天还真的会成了那个领导的儿媳。说是儿媳还算是好的，弄不好会成了那位权重位高的领导的小蜜呢。社会在发展，轮回是说不上来的。当年李隆基要走了自己儿子李冒的妃子，可是后来成全了一段千古爱情的绝唱。可现在，也许所有的故事都不会像盛唐时候的故事那么诱人了。留下的除了本性，恐怕就不会再有别的了。
就在我正看的起劲的时候，单位的书记走进来了：“我说什么新闻让你这般感兴趣。”看来外边大家学习搞了一个段落，现在是在休息时间了。
“我在看周老虎又要进山寻找华南虎了。还有一个地方让二十三岁的姑娘当局长呢。”我说：“社会真的是一天一个样。今年是虎年，说不定华南虎还真的能成就了周老虎呢。还有那位小姑娘，也不知道祖上烧了什么高香，竟然一步登天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呢？”我们的书记平日话语不多，可是在仕途上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可以说，他没有什么没见过。所以每次说到这些笑话的时候，他总是能有精辟的句子出来：“如今什么不是跨越式，什么不是超常规。周老虎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家乡有点知名度，再说了，有了华南虎，国家不就可以投资了吗。你不是说镇平县穷的都看不得吗？让我说，不管是周老虎，还是周老虎后边的人，至少他们心里多少还在想着家乡。”
“呵呵！有道理。”我说，“怎么，大家学习完了？”
“怎么可能完了呢？”书记一撇嘴说，“现在我们是需要活到老学到老才行。不然面对日新月异的社会发展，我们会被淘汰的。你看看，人家才二十三岁就当局长了，大概还是处级吧。我们再不学习，用不了几天，说不准连惊奇的能耐都没有了。”
“传承嘛！其实也没有什么。中国讲究的就是传承。如今其实只要你能认真看看，官场和繁殖场已经没有多少区别了。”我看书记想开玩笑，所以我就率先戏谑起来，“你说我们总是进步不了，这其中是什么原因呢？”
“没有原因。”书记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