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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枯叶总是漫漫,慢慢脱离我的视线。时光逆转,我仍记得我与他初识的时候——那时小学一年级,我与他分到了同一个有班,他是我的同桌,我们却并不认识。后来因为爸爸与他父亲交好,我们才相识了。回想起来,已是多年前
枯叶总是漫漫,慢慢脱离我的视线。
时光逆转,我仍记得我与他初识的时候——那时小学一年级,我与他分到了同一个有班,他是我的同桌,我们却并不认识。后来因为爸爸与他父亲交好,我们才相识了。回想起来,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幼时我们两个是最要好的朋友,尽管打过架,吵过嘴,但并不因此而间隙过我们的感情。我们上学总会一起去,我们放学也会一起走,我们总是爱上同一本连环画儿,也会同时步入文学。不过那时的我顽皮,一门心思并没用在学习上,而且性格也不大好,不使人欢喜。而他,却是品学兼优,总是那么出色,温文尔雅,班上的同学总是愿意结识他,成为他的自己。所以,我们分道扬镳了,在步入高中这个令人心向神往的文学殿堂时,我们九年的友情,或许我更想说是兄弟之情,也有了第一个了断。他去了人人都向往的“雅礼”学府,而我则花钱进了一所不大好的学校,从此分隔两地,中考那年暑假没见面,有点煎熬的味道,我以为这是了解,没想到,这一不见面,就是三年,甚至更多。书信虽也有来往,不过也很少。我继续了我的玩世不恭,而他则登堂入室,选择了一条属于他的道路。
三年后,我们的友情有了第二个了断。
我走在人生的交叉口,终于举目无亲。他拿到了一个他热衷的录取通知书,走路他人生的一个至高点——美国“耶鲁”大学。我有彷徨,有羡慕,甚至有过可耻的嫉妒!我看着遥远的西方心中一阵莫名的兴奋,热血沸腾,随后又莫名的冷漠,失望。我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已经在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否会后悔?
他已经走了!我压抑了一口气。人生的道路就是如此,在一条条看似无差别的分歧上若是不小心,就会失去至亲。我猛地发现,其实也没有多少悲怆!只是我已经长大了,独自一个人看落叶,有些凄凉。清雨细细地下,几条不同的小水沟充斥了清泉,有人说终会海纳百川,融在一起,也有人说,它们会流向不同的地方。
我没权利去后悔。
我只能默默怀念。
小时,我总喜欢喊他哥哥,他比我大六个月。是虚荣心在作祟,我希望有他这样的哥哥,因为他总是出色,总是站在众多学子的最前方。有他这样的哥哥,谁可以不骄傲?然而我们毕竟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注定是一个浪荡的花花公子,而他注定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谦谦君子,所以在初中时,我们就开始疏远。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是我的奢侈。仅仅学得一诗半词就自以为文章天下无敌,然而他却谦谦有礼,风度翩翩,在文学造诣上超过我不只一筹,却隐忍不发。不过隐忍不发不代表纵容,所以我我们越来越远。
我:“嘿!哥们,一起回去吗?”
他:“好啊!”
他的朋友:“嘿!今天去看刘大师的讲座吗?听说他的几何教得非常好。”
他:“哦,知道了!”
他对我:“对不起……”
我:“……”
尽管当时我仍喜欢叫他哥哥。但他,已经少了以前的微笑,他的微笑已转移到了他的新的知己,知交,新的君子之间淡若水的交情上去。我们就像太阳与月亮,明明那么相似,那么惺惺相惜,却彼此相见不到一面。他拥有满天的光明,我却只有一片黑暗。
就如历史书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他的离去,只是历史的必然性。而根本原因,是因为我并没有把握这份真挚的友情而已。我曾懊恼,曾痛苦,曾没日没夜的反省,然而这又如何呢?他已经离开了,就像叶与大树总会分离一般。雄鹰始终是雄鹰,虽然年幼时曾无力地呻吟在山石之间,但时机一到,展翅高飞是必不可少的。
钻石,也总会发光。
我:“你要走了吗?”
他:“嗯……耶鲁,那是我的梦想。”
我:“我们永远是兄弟。”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笑了笑,我可以捆绑他的承诺,但我永远说服不了我自己。
写到这里时,他已经踏上远征的船了吧!学海无涯苦作舟,所幸他上了船。以后,也会变得简单了。可是我悲哀的发现,我们由分隔异地终于变成了隔海相望,以前一封信可以寄出,可以诉尽思念之苦。可如今,我就是有这么一封信,又寄向何方呢?
一阵风吹过,枯叶又漫漫。慢慢回到我的视线。
可是吹回来又如何呢?
你难道希望它还会回到那棵大树吗?它会,它会遨游世界,永远地离开大树。
不写了,眼泪都不争气了。
我希望他可以走向一条他真正的归属,希望他可以铺展开一片天空,自由而欢快地飞翔。

附:尹醉之名取于苏轼的“有道难行不如醉,有口难言不如睡。”醉,是崩溃前夕的自我解脱。睡,是崩溃之后的自我遗忘。醉虽然是强行地主观行为,但远没有睡来得疲惫。睡,是一种绝望边缘的堕落,一种崩溃之后心甘情愿地放弃。所以尹醉并没有取这个“睡”字,但单这个“醉”,也十分悲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