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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冬天的下午。我喝完杯子里的红茶,轻轻披上苏格兰大围肩。雪在窗外下得纷纷扬扬,又沉默又骄傲。英俊高大的咖啡店服务生为我开门,说了句:欢迎再次光临。扑面而来的风夹着雪花,将我的“谢谢”拂散在风雪中。一切都
冬天的下午。我喝完杯子里的红茶,轻轻披上苏格兰大围肩。雪在窗外下得纷纷扬扬,又沉默又骄傲。
英俊高大的咖啡店服务生为我开门,说了句:欢迎再次光临。扑面而来的风夹着雪花,将我的“谢谢”拂散在风雪中。一切都是客气斯文的。一切又是冷漠浮华的。
手机响了。我已坐在一辆出租车里,我摘下墨镜。是海生打来的电话。他要请我吃饭,简短的说了饭店的地址就挂了。大概怕我拒绝吧。我们已经有四年没有见面了。也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这个时代,手机拉近了我们,又迅速疏远了我们。我无奈的在心里摇摇头。
进了指定的饭店,殷情漂亮的女服务员一路跟着我,接过我脱下的大衣,把我领进海生叫的包间。在转身离开的瞬间女服务员向我露出一个甜蜜微笑,紫色套装很别致。我发现这饭店级别不低。从而意识到仅仅离开我几年的海生已经今非昔比了。
果然不假。
我一抬头就迎上海生那一双因重逢而惊喜闪亮的黑眼睛。他理了个精神的刺头,烟灰色短大衣衬得皮肤越发的象牙白。他还是那么自信,只是又多了一份由于身份地位提高带来的稳重。
“嗨!艾华,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有气质!”他热情的招呼我。我笑笑,看到包间里还有个陌生的女孩。我不做声,顺着他的指引坐到了一个女孩的对面。她向我笑了一下,内容很丰富。我点点头也灿烂的微笑着。接过海生扔过来的一支烟,我故意大大咧咧的说:“嗬!海生,你小子艳福不浅,这会儿交的女朋友够味儿。”说着我点上烟吸了一口,打量了这个女孩:温顺柔媚,穿着纯白毛衣,纤纤手指上戴着一枚镶水晶的戒指。海生凑到我面前就着打火机上的火把烟点上,边吸边说:“她叫小巧,是我公司的。很努力工作,对我不错。嗨,就那么回事儿。这次回来就想带她见见你。”说着坐在小巧的旁边,面对着我。小巧沉默的笑着,看向海生的目光有无限柔情和依赖。
我再次点点头,向小巧伸出了手,说:“小巧,你好。”小巧用戴戒指的手触了触我。她的手温暖,绵软。我的手冰凉,没有肉感。海生歪着脑袋欣赏似的看着我们。他的侧面非常漂亮,高而挺拔的鼻子很神气。
短暂的生疏后,彼此优雅的吃着饭,觥畴交错间,海生向我敬了几杯酒,说了些感谢我栽培的话,都是满满的端起,一饮而尽。小巧不止一次嗔怪似的拿纸巾替他擦拭嘴角的酒渍。海生对她摆摆手,她好像没看见。我也一饮而尽,避开海生有所表示的眼光。
海生小我一岁。我和他相识在一个外资企业。我们有共同的上司。我太了解上司的脾性习惯了。所以海生初来乍到在上司的麾下,成为我同事的同时,也成为了我的新朋友。我作为顶头上司的辅佐副总,也就是他的小上司,不仅在业务上帮助一筹莫展的他,极力提携他,而且在生活中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有些人,没有任何原因,一出现就使你喜欢他,愿意为他掏心窝。何况海生是那么英姿勃发,那么熠熠生辉。
我发现自己对他的喜爱超越了工作中的欣赏,到达了爱慕,甚至一定的朦胧感。
开始时,海生只是被动的接受我给他带来的一切恩惠。偶尔亲近我时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尊重和敬仰。好像我不是比他大一岁而是一个年代一样。见面时点个头,很正式的叫我声“艾华姐”。我感到一种年龄或者说其他说不出原因方面的一种沮丧。是有轨电车滑脱轨道的沮丧。
有一年夏天,天气很热,我穿了件火红的连衣裙,把头发束了起来。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蹦蹦跳跳的大学生时代。路上遇见几个同事,从他们惊诧和欣赏的眼神中体会到自己的良好变化。其实我也只是毕业了三年,只是有点少年老成而已。
我乐滋滋的踏进办公室。海生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埋头整理文件。我不动声色的从他身边飘过,他竟没有发觉。这个粗心的家伙!弄的我有点心跳,又有点期待。等我心平气和的在电脑前赶制工作表时,他突然拍了我的肩膀,一张英俊生动还带着邪气的脸凑了过来,我被吓了一大跳!我拍拍心口说:“哎呀!吓死我了你!干嘛呢?”他先是动容的打量了我两眼,然后说:“艾华姐今天跟新娘一样闪闪放光嘛!”那傻气而调皮的眼睛像欣赏自己心爱的女朋友一样。原来之前他是故意装没有看到。我突然间像电流穿过全身,不好意思的打了他一下说:“少贫嘴!”那一瞬间我们之间昙花一现般的温情成了我好几天的甜蜜回忆。
接着,他就开始言归正传的说:“艾华姐,我哥们儿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你帮我瞧瞧!”说着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我面前。我一看,是个长相秀气温婉的小家碧玉,心中一惊,嘴上却说:“不错。可以交往交往。”海生这才放心满意的收起照片,还有些难得腼腆似的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了。我转身敲着键盘,心中传出了不为人知的一声叹息。原来,海生错认为我是把他当成至亲的弟弟一般看待了。
就这样错乱的又过去了一年。海生和小家碧玉分手了。听说小家碧玉傍上了个老总。她把优秀且英俊的海生抛弃了。原来小家碧玉也并非温婉的外表那么单纯。
海生颓唐了几个星期。期间请我喝了次酒。在酒吧里,他闷头喝了一堆啤酒。我也没有拦着他。我在他对面冷静的看着他虐待自己。他在为一个背弃自己的女人麻醉自己。我只能隔岸观火的陪着。我只喝了一瓶酒,抽了二十支烟,神志越来越清醒。我扶着摇摇晃晃的海生。
他由于喝了很多酒,眼角红红的,像戏台上上了妆的小生,显得书生气十足。我送他到公司的单身公寓。在出租车上,他第一次靠我那么近,散发出的男人气息让我突然精神恍惚起来。也是第一次,他如此大胆的握着我的手,头耷拉在我的肩膀上,偶尔抬起迷醉不解的眼睛看着我。我把头扭向一边,我的心在颤抖,我的压抑了很久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滚落。我腾出另一只手擦干了泪水。
我知道此刻的温馨是虚无的,如同海市蜃楼般。他在为自己被背弃而麻醉自己。我不能因为海生的一时迷醉而趁虚而入。我做不到。
下了车,到了。费劲的把他扶到了他卧室的床上,我挣脱了海生的手和迷糊不清的话语,他叫我别走。不走可以,就这样守护他一夜。可是,明天呢?拉开昏暗的窗帘,我们之间没有明天。清醒状态的我们会很尴尬。我给他盖上被子,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早晨,我照常推门上班,他焕然一新的坐在电脑前,偷偷看了我一眼,刮过胡子泛着瓷器般青光的白净脸上竟然绯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