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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每次听到腾格尔的《天堂》那悠扬的长调嗓音,那洁白的羊群,蓝蓝的天空是一种天然的崇胜和向往啊。而另外一首长调民歌《敖包相会》又不禁让人想起故乡那轮皎皎明月,朗朗夜空。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我就出生在十
每次听到腾格尔的《天堂》那悠扬的长调嗓音,那洁白的羊群,蓝蓝的天空是一种天然的崇胜和向往啊。而另外一首长调民歌《敖包相会》又不禁让人想起故乡那轮皎皎明月,朗朗夜空。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我就出生在十五的夜。月便是我的生命之树,我的力量源泉。
云是故乡白,月是故乡圆。
我的故乡在豫南农村。历史上频繁的旱涝灾害和军事战争让那里的黄土地变成了埋尸处。而蒋总裁的一声令下,花园口的黄河之水便从天上而来,让我的家乡成了荒无人烟的黄河泛滥区。至今那里的土地上还是黄沙遍地。
听长辈人说,家乡的人都来自遥远的西北方向,那里有一棵大槐树,她是每个东迁人的祖根所系。中国人安土重迁,爱乡情浓。但我的祖先却只能选择迁徙,从一块黄土上迁到另一块黄土上,然后可能还会再迁到其他的任何一块土地上。或许是已习惯迁徙的痛苦,或许久已炼成了一种性格,一种独立的生存意识,豫南地区是一块被独立的土地,人也是独立者。它没能融入东西南北的范围,也许是因为临近南方,可却又不认同南方,也不同于北方。它是自由的。
家乡原来是春秋时期的一个诸侯国,曾被南方大国灭国数次,几千年前土夯得城墙还依然完整地保留着。每到周末都去故城墙上走上一遭,看那野花开满了天涯,野枣结满了枝条。每一块土里都埋藏了一段历史,或为人知,或不为人知。偶尔也会拣到一片残砖碎瓦,吹拂掉泥土,这泥土也该有几千年的沉香吧。看着那片残瓦,想象着几千年前先祖们夯土筑墙,为保卫家国不辞辛劳。或许修筑城墙是被迫的,但泥土里凝结着的却是实在的血汗,骨血里流着的是家国的血脉。
常有从台湾或者海外归来的老人登到那段故城墙,这被乡人称为“冈山”的故城墙。看看天上的白云或静或动,听听护城河边虫蛙鸣叫,望望不远处的农田青青。一种乡情,我所不曾体会到的乡情会不会在他们的心灵凝结升华?叶落总要归根,可一条水带把他们阻隔了,或心甘情愿,或迫不得已,就像这眼前的护城河水,他在这一边,而她却在另一边。杜甫面对故都时觉得“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也许归人没有那种沉郁那种深愁,但也许会感到“白首搔更短”吧。余光中老先生的那首《乡愁》在归人的身上该是恰当吧。
白天看云卷云舒,观花开花落,那云或许也曾是几千年前的那朵,或许已今是昨非。故城墙在阳光下依然像青色的石砖,经历着历史的风霜雨雪,经历着岁月沧桑,依旧风光。
月是夜的黑。
当电灯之花开满了村落的家家户户,月儿也挂在了树梢。夜,也只有夜,才能让月知道自己的存在。故城墙上没有现代的灯光,还是像远古的夜一样,在月光下晃动着亘古不变得阴影。
很想回到夏天,儿时乡村的夏天,麦子熟了的夏天。
故城墙下就是一大片麦地。麦浪滚滚,金黄无垠。
每到盛夏,麦子熟了,整个麦田一片片金色的海洋。那是麦子熟了,大半年的收获,因为麦子熟了;大半年的生活,因为麦子熟了。
打麦场就是一小块平整的土地。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晚上,月儿很圆很亮,因为那夜是农历十五的夜。朗朗明月夜,千里乐融融。虽说没有“江天一色无纤尘”的超凡脱俗,但“皎皎空中孤月轮”的意境也是难以比拟的。那时的我也就七﹑八岁。爷爷在麦场,我要换他回来吃饭。去的路上月很亮,比家中的电灯都亮。家乡没有高楼,自然不会有“明月照高楼”的月夜美景。“流光正徘徊”,月光在我小小的心灵中觉得她很神奇,月亮里能看得到有一颗桂树,一只蟾蜍,还有一只兔子,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位嫦娥。真的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因为童年的眼睛是雪亮的,那轮明月也是一样的雪亮。

等我一个人坐在麦场上毫无目标地环视四周时,那月亮却不知怎么了开始一点点被某种黑暗的东西吞了,慢慢的就没了皎洁没了影像。“天狗吃月亮”,小学课本里讲过的故事,就是天狗把月亮给吃了。小小的我不知道天狗为什么要吃月亮,确实不知道。有月亮该有多好啊。
月是夜的黑。
然后村里便咚咚咚地响起了敲锣鼓声和脸盆声,还夹杂着鞭炮声。原来那是人们在制造轰动把“天狗”吓跑,好把月亮吐出来。声音在黑暗中传达着远古的力量。黑暗中的躁动,该是先民们也曾经拥有过吧。
大约过了有一刻钟,月亮又开始了渐显光亮,一点点地从天狗嘴里滑了出来。我知道,天狗终于被人们吓跑了。这“皎皎空中孤月轮”还是属于夜的,因为月是夜的黑。
故乡的云现在也很洁白纯清,故乡的月能看到月宫。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黑黑的空中月儿跑。
多想回到家乡看一看那一朵属于自己的云朵,看一看那轮牵肠挂肚的月亮,在梦中。
故乡依旧,云依旧,月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