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杂文 > 文章内容


导读:钱穆先生曾说过,中国是一个极度重视道理的民族。而道这一哲学概念不仅是道家的一个重要最高范畴,也是整个中国哲学思想包括美学思想的一个中心范畴,而要追溯这一个哲学或美学范畴的原初内涵就不得不从老子的“道”
钱穆先生曾说过,中国是一个极度重视道理的民族。而道这一哲学概念不仅是道家的一个重要最高范畴,也是整个中国哲学思想包括美学思想的一个中心范畴,而要追溯这一个哲学或美学范畴的原初内涵就不得不从老子的“道”说起。
史学家出身的老子,在追寻宇宙本体渊源时,超越了以史家眼光从历代兴亡中总结出的规律束缚,超越了心物二分的逻辑性思维,将宇宙之道的体验最终落实到了“心”或精神层面的自由与感悟,头一次将“道”提升到哲学的高度,使“道”成为一个融本体论、存在论、宇宙观、自然观、价值观为一体的高度抽象化的形而上的概念。
一、本原存在的客观性与非对象化的神秘性
道是先天地产生即已存在的原始混沌,不依靠外力而存在,却又包含着形成万物的可能性,它不是物质,而又涵括物质;不是精神,又有精神的内涵。一方面,道既为宇宙万物之本体,“天地之始”、“万物之母”,是宇宙的本体,是世界的本原,具有客观的必然性。另一方面,道作为我们存在的根据却又内在于我们,我们能感受到它、直悟到它,却不能将其抽离出来分析、思考,“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因此,“道”作为这样一种非对象性的本体存在,就带有浓厚的神秘主义色彩,而道也就变得既能真切可感,却又不可真正认知的。我们无法凭借理智思维能认识到它的本真,也不能用逻辑的分析来把握它的内核,更无法用语言将其描述,可言说者总是具体事物而非“常道”,故“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二、有无相生的流动性
“三十辐共一縠,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牅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所谓的“有”与“无”,既是存在的本身,又是存在“以始以成”的逻辑在先,而道就是“有”与“无”的同一。它包含着生长的开始,生长的开始包含着生长的完成,生长的完成包含着返回它的来处,故“天地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因此,有无统一的道自身就是一个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的永恒的生命的自由运动,“常无为而无不为”。因此,道是有与无的统一,是自身的同一,在这一层面上,道又具有了超越本体论的存在论内涵。存在论与本体论的差异就在于,存在即非指哪个最高存在者,也非指一般的存在者,而是指包括两者的生成基础或整体。正因为道的这种存在论特性,只有当我们全身心的体会到宇宙之间那无所不在、流动不居的“道”,即天人之际的浑然合一,才能领略到那道的精妙与内涵,即“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三、以“无”为主要追求的本真性与自由性
但是,在道的这“无-有-物”一体之中,又是以“无”为中心的,以“无”为整体世界,因为道只有不是任何东西,它才能成为一切的基础、才具有最大的普遍性、包容性、超越性。这里的“无”因为是一种“以始以成”的逻辑在先,一种非对象性的存在,所以它又不是纯粹的空虚,是最原始的差异与同一,是亲密的区分,是真正的存在。它是含有肯定与否定的原始聚集,永恒的生生不息的创生力量,是万物的本原。
正因为“无”的这种特性,道作为最高的存在本体,其最高的规定性就是必须否定掉一切具体的有限的规定性,顺应自然,无所不为。所以“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天地任自然,无为无造,万物自相治理,在自然环境的条件中自然而生,自然地形成其本性,“各得其所宁”,而我们只需要“生之蓄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因此,在老子看来,最理想最完美的状态应该是如婴儿一般的,“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又或“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脧作。”只有这种真诚自然,毫无虚假做作,才是真正的“精之至也”,“和之至也”。
因此,以这种“无”为主要追求的道,从一开始就表达了对个体生命永恒,精神超越,摆脱理性束缚的要求。执着追寻个体存在的意义和根本归宿,肯定感性生命的自由与快乐的绝对价值。故而老子的哲学一开始就是审美的,即以审美的超越,去开拓着人生自由之路;通过创造美和欣赏美,使人的生命得到全面解放和高度充实,使人的创造力得到充分的迸发,人的价值得到最高的肯定。在审美活动中,摆脱了物欲的羁绊,变人心为天地之心,以心去拥抱宇宙万物,融入了那种与自然万物浑然一体的和谐境界,物我两忘,超凡脱俗、无所负累的真正自由,进入无限和永恒。这种以整体统合的眼光来把握存在本体,并由这种本体与现象等整合观进一步引发出了关于自然与人生和谐统一的“天人合一论”等的美学思想,又与20世纪西方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的海德格尔有着一些异曲同工的地方。
近现代西方社会的工业革命,使得现代社会成为了一个科学技术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之中,人们的生存、居住也开始变得技术性的,存在被人们遗忘,世界变为图像,家园遭毁坏,最终,人也无家可归。正是在这样的焦虑之中,海德格尔重新提出了“大地”这一重要的哲学概念。它把人生存于其中的躁动不安的世界置入大地之上,世界得到呵护,此在得以安宁,个人或历史的人类才真正领会到存在,遨游于永恒自由的精神世界中。因此,“大地”也是海德格尔美学思想中的一个核心范畴,与老子的“道”在某种程度上有着相似之处,都是一种本源性思维方式。
和老子将“婴儿”当作人类最完美最理想的状态一样,海德格尔也将恢复人存在的自然状态,使人和自然融为一体作为艺术的第一要义和目的。作为一种本源性的思考,海德格尔在考察艺术与艺术家这一问题上首先就是对艺术作品的追问,而艺术作品的认识又必须是从物因素开始,因为作为一种自持的现存的存在者,所有艺术作品都具有“物”因素。
在运用了存在现象学的方法对物因素进行考察之后,海德格尔发现物的真实存在取决物的可靠性,即物的本质存在的充实。而这种物的可靠性正是得利于大地的默默支持与无私奉献,“土地既显现自身又有所荫庇。土地者,自适其适,无功自功,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