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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1、我的父亲母亲说二哥之前,先说说我们的父母吧。我的父亲小时候家境贫寒,自幼失去了母亲,靠给人家放牛挣口饭吃。母亲的家里要好得多,姥爷当时在城里做小买卖,小有积蓄,应属小康之家。母亲幼年被过继给她的叔
1、我的父亲母亲
说二哥之前,先说说我们的父母吧。
我的父亲小时候家境贫寒,自幼失去了母亲,靠给人家放牛挣口饭吃。母亲的家里要好得多,姥爷当时在城里做小买卖,小有积蓄,应属小康之家。母亲幼年被过继给她的叔叔做养女,后来她自己的弟弟也死掉了,亲生父母和养父母两家四口大人只有我母亲一个孩子,母亲小时候的待遇,应该是很不错的。
我曾经问过我的母亲,为什么母亲这样一个小家碧玉就嫁给了父亲那样一个放牛小子呢?母亲说,一是因为我的姥娘当年受尽了婆婆的虐待,曾被逼迫一夜之间在煤油灯下做出一件大褂,所以她老人家发誓说,自己的女儿绝不找有婆婆的人家。二是因为姥爷当时给父亲算了一卦,卦上说别看父亲当时是个穷小子,可将来必有后发。从后来的事情看,母亲没有婆婆,的确没有受到虐待,但六个孩子都靠她一人拉扯成人(母亲的生父母和养父母在她结婚不久就都去世了,所以没能帮到母亲什么),也非常不易。父亲后来虽然没有发什么大财,但父亲一生勤劳聪慧,确也没让母亲吃太多的苦。
济南府解放得早,一九四八年的中秋节解放军就攻下了城。第二年的腊八,父亲用雇来的花轿,借来的首饰,把母亲娶进了门。父亲当时甚至盖不起用麦草做顶的房子,只能用玉米秸做房顶,这件事被来送亲的母亲的堂哥们,当作笑话传了很久。结婚之前,父母二人从未真正见过面,父亲只见过母亲的一个背影。那是在他们定亲以后的一场庙会上,有人指着一个姑娘的背影说,看,那就是你媳妇。父亲看见了母亲高挑的身材,以及脑后一条粗粗的辫子。

2、二哥
父母结婚后,先后生了两个女儿,就是我的大姐和二姐。在后来的几年时间里,也曾生过两个男孩儿,怎奈都是下地后就不会哭,由父亲用筐担到野外埋了了事。母亲为此很着急,大姐说她记得曾经跟母亲去祷告,求上天赐给她一个男孩儿。
大哥在母亲的祈祷中姗姗来迟,由于是第一个男孩儿,父母对他宠爱有加。大哥出生后两年多,二哥也随之而来。俗话说,龙生九种各有不同,大哥和二哥虽然是一母同胞,性格却相差很大,大哥性格温顺绵软,二哥的性格则倔强火爆。前几日跟大嫂聊天,大嫂说,现在两个哥哥的性格都变了,大哥变得火爆,二哥变得温顺,我却半信半疑,一个人的性格是说变就变的吗?
母亲曾经讲过这样的故事。说大哥和二哥小时候同时生疹子,发高烧,好几天都不大吃东西。母亲很着急,就做那时候最稀罕的吃食---给他们包饺子吃。大哥躺在床上,赖猫一样吃了半个饺子就再也不张嘴,二哥却闭着眼睛吃了好几个。父亲是个急脾气的人,对孩子一点耐心也没有,但遇见二哥这样一个比他脾气还火爆的孩子,父亲也只能甘拜下风。因为他的二儿子没有耐心等面条凉透再吃,父亲只能用嘴把面条吹凉,使劲地吹。其实二哥也吃过急脾气的亏。那时候他大概只有一岁多,还不会说话,不知什么原因,只是没命地哭,怎么哄都不行。外面正在闹大脑炎,母亲担心他得了大脑炎,就带他去儿童医院检查,白抽了一针管的骨髓,也没化验出得了啥病,倒是二哥被扎了一针后老实了,也不哭闹了。每次母亲讲起这件事,都说,如果老二没有被抽骨髓,肯定比现在还聪明。
是的,二哥自小就是个聪明孩子。印象中他从小学到中学一直当班长,学习成绩很好。记得上小学时他就很得老师喜欢,老师把自己珍藏的《三国演义》借给他带回家看。要知道,那是在文革时期,这样的鼓励可以说是来自老师的厚爱了。
二哥相貌也是很好的,齿白唇红的一个白面书生。家里曾经有一张黑白照片,是二哥和他的朋友们去灵岩寺时候拍的。那时候的二哥大概有十五六岁,眉清目秀,很干净的一个人。知道电影《梅兰芳》中那个少年梅兰芳的扮演者余少群吗,他长得跟我二哥年轻时有点像。那时候二哥有个女同学,早年时父母参加革命落户南京,她被寄养在我们村的大爷大娘家,长得有几分姿色。她曾经说过,要嫁就嫁我二哥那样的人,只可惜,二哥对她不感兴趣。前段时间在电视的调解纠纷栏目里看到她,已经臃肿不堪像一个老妇人了,而我二嫂依然年轻漂亮,我当时就想,幸亏二哥没有娶她。
二哥是个要强的人,在我的印象里,就没有他干不成的事。比如练书法吧,他从十几岁开始就开始学,一直就那么执着,从没有放弃过。北方的夏天也是很闷热的。一家人吃过晚饭在院子里乘凉,母亲手里的蒲扇也赶不走空气中的热度。二哥一个人躲在小北屋里,埋头练字。房门外的许多飞蛾,受了灯光的诱惑,一次又一次地撞向门外挂着的竹帘。二哥安之若素。又比如现下他的这份事业,那样艰苦的条件,他依然处之泰然,闲暇时还能打太极,练书法,真让我佩服得不行。

3、我和二哥
二哥比我大八岁。本来,母亲生了三姐以后就不打算再要孩子了,可我却不请自来了。二哥说,生我的那天夜里,他懵懵懂懂中听到父母的房里有人说话,还以为是父母亲起身打蚊子呢,等天亮了一看,却多了一个妹妹。父亲脾气很急躁,有时候会跟母亲吵架甚至打架。二哥说,那时候,他抱着我躲在角落里,怕父母伤害到我。
二哥十多岁就知道帮家里干活了,暑假的时候,他会带上干粮去山上割草,晒干了送到牛奶厂,换些零钱贴补家用。幼年的我,并不知道那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哭着喊着跟二哥上山。记得有一次二哥把我安顿到山半腰,他自己爬到山顶割草去了。开始我还能一个人采些野花什么的玩儿,突然一只蜥蜴大摇大摆地从我面前跑过,我被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二哥连忙从山上跑下来,蜥蜴却早就不知去向。回家的时候,二哥自己挑着一担柴火,再砍一根小树枝让我拉着,我也算是干了活的人了。夕阳映红了西天的云彩,山风吹来阵阵凉爽,兄妹二人如打了胜仗的将军,班师还朝。
那时的农村文化生活极其有限,村西头有个姓党的爷爷,年轻时在城里混事儿,听过很多书,他自己也很会说书。夏天的时候,党爷爷就在村里的石桥上说书。一把破蒲扇,一搪瓷缸子茉莉花茶,他能说一晚上。我已经不记得他说的都是什么内容了,应该是《水浒》居多吧。梁山泊众好汉大多是山东人,他们那些劫富济贫的故事,仿佛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听着过瘾。冬天的时候,党爷爷就在自家炕头上说书,二哥每晚都去听。有一次二哥回来说,党爷爷家里煮了山药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