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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近来心绪很不宁静,夜里失眠,必须吃安定,不时便入睡,梦奇多。日夜缠绕,或一夜酣梦,一夜恶梦。醒时汗流浃背,问像士说“久日梦多乃是心有恶疾。梦书说是心有所绊,需放宽心思,不要多想。相士如此说,相书也如此
近来心绪很不宁静,夜里失眠,必须吃安定,不时便入睡,梦奇多。日夜缠绕,或一夜酣梦,一夜恶梦。醒时汗流浃背,问像士说“久日梦多乃是心有恶疾。梦书说是心有所绊,需放宽心思,不要多想。相士如此说,相书也如此说,倒真让我日夜不的安宁。
昨夜梦又多,清晨,霞光微露,霜色清冽,睁眼望去,天色如豆。便又想早起锻炼,欲起身来,腰颈如霜冻般僵痛,神手揉搓,不见病痛减轻,便唤啊罗前来。
啊罗问:“先生何事”。“你过来帮我揉揉颈子,疼痛。”我说。
“哦”,啊罗转身出门去了。“你干什么”。啊罗回过头来“先生那要用热水敷才能好,我去给您烧水,您先揉着。”啊罗下楼去了,只听的楼梯震动传来的声音。
啊罗是我几年前在城郊的废弃仓库里面拣回来的,那时他饿的只剩皮包骨头,见到我时只有两只眼睛尚在转动,似乎在求我救他一救。我收留了他,带他回了家。他说:“先生救命的恩德当犬马相报”。我说就当一家人吧,啊罗就说我给先生当个仆人日夜侍奉先生。
祖辈是个生意人,来平城创业不到二十岁,起初给一家酒店当伙计,后来的偶然机会,几个地坯来酒店闹事,爷爷很巧妙的解决了着个事,老板就对爷爷倍加照顾,让爷爷跟大厨学做采。三年光景,手艺学成,老板就染个爷爷参与经营。还许给爷爷一分身股,后来有娶了老板的干女儿,慢慢在城里站稳了脚跟,人脉也随之打开。十几年过去了,老板有次出门几月未归,托人打听,也没有回音,后来官方来人送了包骨灰,才知道老板不幸遇难。
这样酒店以父辈财产继承给了爷爷,又传给了父亲,父亲又传给了我。
啊罗上楼来的声音有些沉重,我看见他端了热水说:“先生,我给你敷一下。”我点头应是,啊罗便开始动作。
啊罗来我这里好几年了。他从来不叫我的姓名,只叫我先生,我也曾告诉他说“我姓丁,你叫我丁先生”但啊罗说“这样叫不习惯,还是叫您先生的好”
我感觉不那么疼痛了,便问:“这是谁教你这个手艺”?啊罗笑着答到:“在老家的时,老人就经常这样,我也就学到了。”哦。我笑道:“你从未说过你家的事,有什么原因”?啊罗就不在言语,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有难言的话。我也就不再多问,怕勾起啊罗心底的旧伤。
我感觉颈子好多了,就说:“你给我敷下腰,这里还很僵。”啊罗应声。“我这几晚老是做梦,出了一身冷汗,书上说是心有所绊。”啊罗笑着说:“先生放心,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应该有吉事才对。”
我笑了笑说:“你还真会宽心啦,好了,你陪我出去散散心,看看平城的初冬是何模样……”
太阳刚露出半边脸,霞光把天染成了橘红色,霜冻的树木也闪着鳞光,天地一片苍茫。偶尔的几只小鸦在天边飞过,似乎在传递什么?啊罗给我拿了外衣,我们向对面的河走去,一路无语。
“先生今天不是要去店里看一下”?我点头,看见啊罗脸上的霜气,问:“你对经营有兴趣”?啊罗望着我,“我想让你去学做菜。”我看着他,啊罗笑着说:“我还是侍奉先生吧,我对经营不懂,我觉得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吗?你想过像我一样有自己的生意的话就给我说,我很喜欢你这样的老实人。”啊罗就笑了,“回去吧。”啊罗就给我披了外衣,走在我后面,霜气依然沉重,太阳出来了,万物沐浴着他的和煦。
父辈了留下的产业在当地是老字号了,相传咸丰三年就建成了,二层砖木结构,左右开三间铺面,纵深八间里房,这在当年是有权势的象征。父辈接手也好几十年了,加上我这二十年的经营,在这战火纷飞的年月,生意倒没受到战乱的侵扰。
平城是古城,处在交通要道,出云南过四川、跑生意做买卖都要从平城过。酒店便是来往客商歇脚住宿的地方,无论来自那个方向,去到那里,我们一概不过问,再加上店里的酒食,就成了四海客商常住的佳所。
酒店有个老主事,姓刘的,都年过花甲,是父亲留下来的。现在他依然主事着我的这个酒店。平日里,他就喜欢喝点小酒,不多,但每喝必醉,有时问起,他只笑不答。有回我请他喝酒,他醉了,就说:“难得糊涂啊”!我就笑了,“您不糊涂,你还清醒着呢”。我们就都笑了。
酒店来了不少客人,我就出去招呼着,伙计们也忙了起来。后面来了个跑江湖的胡子,问起今年的生意,我就和他坐下来说,并喝了些酒。微微有些醉意。晚上盘完帐后就回了。
啊罗站在门口迎我,见我回来了,就说:“先生今天高兴,还喝酒了,我烧了水,您待会儿就洗澡”。我说是啊,你去忙吧。
天边挂着新月,有几颗星精神地点着灯,不远处农家的妇人在呼喊自家的小孩回家睡觉。偶尔还可以看见对面的山道上移动的火把。那是赶着回家的人在走夜路,我喜欢看见这样的情景,像是净化自己的心灵一样,感觉无限舒畅。
我喜欢清静,像是受了父亲的影响一样,小时候就喜欢在对面的山脚下读书游玩,大了还是喜欢去,喜欢听山上寺庙的钟声,如天籁一样让我遐想。如今,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牵着一样。或许老了,想的也多了,老是有所牵绊,早上起不来,啊罗就来叫我。
一日晨,似乎听见山上传来了钟声,我就醒了,如往常一样,我叫上啊罗出去走走。我问啊罗:“那里来的钟声”。啊罗说:“早上有人上山去了,都拿了木棒绳子。”
“哦,我知道了”。
“先生说什么啊”?啊罗问。
“山上那口钟要拆了,寺庙也要拆了。”我给啊罗说,你把那口钟买下来。啊罗不解的问:“一口钟要它干什么”。啊罗不解的问。
我望着他,思索着,“罢了,不买不买”我说。
晌午时分,啊罗说有人下山来,钟被抬下来了,破烂不堪,被一个铁匠五块钱买了。我知道这个在我生命中留下记忆的钟不在存在,没在多问,进屋去了。
当夜无梦,感觉轻松了许多。早晨,啊罗叫醒我,说:“外面有个相士叫我给您带句话,就说你的心病去了”。
“哦”,我点头应是,叫啊罗去准备早餐。
啊罗应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