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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懒惰了一夜,只有冬寒相伴,倒也自得,若不是电话响起,恐怕又得睡到“窗外日迟迟”了。同学在电话里有点激动,原来外面竟有雪景了。记忆里,扬州的雪陌生得很,十年来竟只有寥寥可数的几次,除了千禧年后的那场暴雪
懒惰了一夜,只有冬寒相伴,倒也自得,若不是电话响起,恐怕又得睡到“窗外日迟迟”了。同学在电话里有点激动,原来外面竟有雪景了。
记忆里,扬州的雪陌生得很,十年来竟只有寥寥可数的几次,除了千禧年后的那场暴雪之外,其他都没有印迹了。难怪同学有点兴奋,我们总是惊叹于那些熟知却陌生的东西,南方人之于雪就是如此。我的兴致也被这样的热情勾起来了。
梳洗罢,姑且独倚自己的小窗吧!窗前那大片的篮球场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了,雪积得不厚,却恰好盖上了裸露的地面,好像才睡醒的一般,睡衣有点皱皱的。零星地有人在篮球架的四周寻着大片的积雪,好用来做嬉戏的工具,一慰童真时的梦。不时有些情侣在雪上呵呵地笑着跑过,留下浅浅并排的脚印,在大白的纸上叙述着甜蜜的故事。一群刚从图书馆出来的男男女女也突来了兴致,在周围人艳羡的眼光里开始追逐于雪地里,把雪团扔在空中,或者抛在同伴的身上,发出最由衷的欢笑,竟让我有点痴迷了。
雪花还在零星地飘,很微小;四围的人们都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但打伞却没有几个。想起老狼唱的那首歌了,“那个飘满雪的冬天,那个不带伞的少年……”曾经也是那般傻傻地立在雪地里,看雪花从额前飘落,任凭她在身上留下斑斑的痕迹,仰望天空,看那茫茫无系的地方,纵情地歌唱……如今却已安然地倚在窗口,静静地看人来人往,看雪花飘起;歌声又在耳边想起,但斯人已去,纵情也有点茫茫。
一回神,倒看见熟悉的面孔从窗前的路上踏过,也是严严实实的,只是手里抱着满满的书。不想在这样的雪境里贸然开口,只是静静地看她经过。哪知道她竟也偏了雪融的大道,取向满是积雪的操场,沿着雪路,缓缓而略有些轻盈地走着。红衣映白琼,踏雪抱书还。我不期遇上了这样的风景,忍不住给她发个消息,好让她知道卞之琳的风景也悄然装点了我的窗子。同学倒也是个解人,给我竟是这样的回答:“还以为汝早邀二三子,戏嬉瘦西湖,赋诗个园竹,烹茗远山堂,怡然自乐呢……”人生的诗景被我在寒冬的早晨逢着了,而人生的诗境却被她说得如此令人神往。年少的时候读王子猷游山阴、张岱湖心亭看雪,总有些心驰神往,不想竟被她说破了。
雪不能厚积就只能消融,窗外的白色也渐渐灰暗起来了。突然记起《红楼梦》的结局了,大红猩猩毡的宝玉消失在雪影里,归于茫茫大荒;而我的窗外,终究不会永远茫茫的。记得温瑞安有本小说叫《天下有雪》,其中英雄事仍温润肺腑;我不奢望天下为我落下无尽的雪,微微有些雪意就好了――窗外有雪足矣!
远处开始传来扫雪的声音了……

2008。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