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散文 > 文章内容


导读:霜降一过,冬天风一般的来了。冬天,最是人想家的季节。老家的冬天是热烈的。年轻时在乡下教书,每到这时学校附近老乡的猪杀了、酒淍了,总会轮流地接学校教师来家胡吃海通一番。菜是最好的,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
霜降一过,冬天风一般的来了。
冬天,最是人想家的季节。
老家的冬天是热烈的。年轻时在乡下教书,每到这时学校附近老乡的猪杀了、酒淍了,总会轮流地接学校教师来家胡吃海通一番。菜是最好的,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酒要过五巡六巡才可,个个满身的酒气,摇摇晃晃,手舞足蹈,或说或笑或唱,大有超凡脱俗皇帝老儿的洒脱。老乡最看重实在、直爽的客人,客人来了,主人最有面子,客人喝醉了,主人最高兴。
冬腊时节,忙碌了一年的乡亲们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僵硬的肌肤,舒展一下紧绷的神经。家家屋檐下挂满丰收和喜悦。金黄的玉米棒子,串串泛着金光;火红的辣椒,把一个院子甚至一个村子都闪亮了;道场边的树枝上还有一排排在风中摇曳的火红的柿子,定格了整个山村的色彩。乡亲们的脚步慢了,生活的节拍慢了。
冬天是农村翻耕土地修堤造田的时节。过去,全村上下的男人都会集中在河堤左右,修补夏季里洪水掀翻冲垮了的堤坝,轰轰烈烈的场面现在难得一见。男人们相互谝着酸溜溜的逛子,笑声一直陪伴太阳从东走到西。高潮的时候连四个人抬的石头,两个人都笑呵呵的收拾了。有时也会有年轻力壮的女人忙碌其中,更增加了打情骂骚的,跑上窜下的,说笑声吼叫声尖叫声象开了锅一样,有人漏嘴的时候也惹出了张三的媳妇跑到李四屋里的实话,“哄”的一下象国际新闻一样迅速传遍村子,晚上就会有扯劲吵架的故事上映了。儿时的印象里,工地旁边一群群孩子玩着不同的游戏,浑身抹满了泥巴撕坏了衣服也忘情不疲,那个高兴劲绝不亚于现在孩子滑冰、上网的程度。
遇到有新修田地的大工程年份,那场面就更大了。男人集体干活,流水作业;女人集体起灶做饭,分工协作。“大锅饭”的场景热闹宏大,就连晚上也是灯火通明,喇叭不停。但是大多数年景,冬季干燥的时候较多,抢茬种地的时候最忙。一下雨,山野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赶牛吆喝声。这也是耕牛一年中最辛苦的季节,有耕牛的人家,往往是连人带牛一起被请去帮忙,帮忙犁地是不收报酬的,主人家做上一顿好饭菜,一壶自己烧的甘蔗酒,好生招待就行了,纯朴的民风就是这样的简单没有一丝的铜臭味。
进入深冬,山上的草木焦黄一片,树下落叶深深一层,风一吹,落叶和着黄土飘满山梁。山上的牛马羊群,在枯草丛中寻觅着一点点绿色或能吃的老叶子,春夏季不吃的草料,此时也吃得劲欢。成群的放牛放羊娃要么在山坡上打仗嬉闹,要么把草帽盖在脸上放心地睡觉。在我的记忆里,不少十多岁的放牛娃都厮混在一块,时间长了没事了就玩起最原始的游戏。有几对后来还结了婚,不过他们的孩子比他们也小不了多少。
老家的乡亲最为善良、勤劳、纯朴、热情、无私、直爽。我清楚地记得小时候在家玩火而烧着了自己的棉衣。横七竖八的带子无法解开了,呼呼地火烧掉了衣服,烧坏了腿。赶来的乡亲用双手把汹汹燃烧的火苗泯灭,把我从死神中抢救出来,至今还有许多无法忘怀的细节。工作离家远了,与乡亲见面的时间少了,每逢回家过年的时候,遇到一些可敬的乡亲,他们总会问寒问暖,无微不至,有时比自己的父母问的都细致,没有一句的虚伪,没有半句的寒暄,更没有一件找麻烦的事,这些使人最难以忘怀了。勤劳了一生的长辈们,遇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吃了没有,到屋坐坐。是啊,他们对每一位稀奇的客人都是一样的热情,纯朴的象一张白纸!导致有些小人以为有所求而嘀咕且却步不前。我的父亲退休在家,哪怕遇到外省的生意人都给吃给住,我们一直都无法理解,并且一再叮嘱他们注意不法之徒或江湖骗子,最终还是父亲说的在理做的实在!
勤劳的乡亲,最使我感动。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生命的全部只包含两个字“劳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连生病了都是朝过扛,硬是扛不住了,几片抗菌素一把草药汤应付。家乡有几个辛勤忙碌一生的长辈,临死时才住了几天医院,打了一支抗菌素!
每次回家要走的时候,父亲都是忙忙碌碌,无言无语,没有挽留,只有嘱托!无言的期盼都在慢慢弯曲的背影里。父亲站在路口的身影,象每天来往的阳光一般,照耀着自己平平淡淡的生活以及工作的分分秒秒!
去年,老家开始实施小流域综合治项目。把千百年耕种的坡地新修成了水平梯地,修了公路、修了水渠、修了大坝,成了市里、省里的示范田。旧貌换新颜,日子月月甜!祖宗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变成了现实!张家老汉都70多岁了,每天还搬石头砌堤坝,笑哈哈的忙碌。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一位古稀老者,心想还要再活五百年!
年复一年,老家在我的记忆里一遍遍放大,一天天变美。常言道:谁不说俺家乡好!每一个从家乡走出的学子,包括打工在外身受外地感染的农家子弟都是同一个愿望,希望家乡更好更美更漂亮,乡亲更好更富更健康!
我永远想念祝福牵挂我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