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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原应是秋天的傍晚,她想起一个曾经独自看海豚的男子,想起那男子说,他真的看见过一只在唱歌的海豚和一只在沉思的海豚,在一个秋日的傍晚。她说,追逐一生,也许都与恒河的日出无缘。你是不应存在的梦,却叫人不时
在原应是秋天的傍晚,她想起一个曾经独自看海豚的男子,想起那男子说,他真的看见过一只在唱歌的海豚和一只在沉思的海豚,在一个秋日的傍晚。
她说,追逐一生,也许都与恒河的日出无缘。你是不应存在的梦,却叫人不时想起,我已不知道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问你几个早安,生命随时会得结束,真得感叹,回眸时你会在哪里?
真让人不知所措,如果你吞食了一粒果冻,而它却在体内复活了,你一定不会相信,一粒果冻会令人辗转反侧,如鱼刺在喉。果冻成了天敌,就像啄木鸟是蛀干害虫的天敌一样,还有谁是谁的天敌?
发现体内潜伏着果冻的那晚,她惊惧。害怕。疑惑。静默。绝望。回想。童年。桃花。遥遥无期的雪。有关阅读。那些童话。有关时间。逃走。人。亲人。不存在的爱人。梦想。变化。脚下的路。尽头。还是尽头……
然后是变形金刚,可爱的大黄蜂,如果大黄蜂是守护者,能不能驱走果冻?
她喝完午茶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窗外停车场有个女人滑倒在草地上,一辆银灰色的车子绕了两圈还未找到停车位,有两只鸟停在树梢上,又振翅飞去,那样的力度与角度,可见飞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好象行走与活着。走过卖糕点的小车,她发现孕妇们总是笑得比她幸福,像达芬奇笔下的那个女人,是她模仿不来的笑容。
在一个梦里她握着纸屑却怎么也找不到垃圾箱,绕行,绕行,急得冒汗之际,来到一间卖热包子的小店,诱人的香气令她走前说要五个菜馅五个肉馅的,可卖包子的人说要等到七点,她只好继续绕行,一周,两周,周而无始,无始,然后,消失……她说,这样的梦你有过吗?就好象是一条漫长的路怎么走也走不完。
她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煮熟的鱼眼睛是白色的,还有还有,小白兔的红眼睛在死亡的那一刻会变成什么颜色?当她在思考时,总像是在孤独的边界上旅行,会习惯性地写同一个字,有时候她说随手写下一个雾字,会发觉它越看越不像雾。像什么呢?她也说不上来。像草原上的风吹来的人生十一月,他说,十一月的雪花是站住的,她喜欢会站住的雪花,她喜欢他说雪花会站住时的认真,但她不喜欢站住的果冻,因为果冻不是站住的,而是占住。
没心情,不要问为什么。如果有一天喜欢的巧克力断了货,该用什么替代?用十句假话包裹的一句真话,总是无人能识。识不识是不是顶重要?也许不。重要的是生命到了尽头就什么都不重要了。就不用去想今晚是否下雨,是否有月光?邻居的黑猫会不会半夜哭叫,会不会有人在深夜想家?你是否和我在想着同样的一个问题而睡不着?在一个虚构的故事里谁是主角?
地震。她想着连接两座大楼的天桥会不会在地震当中断裂?他说地震时他还是搭电梯下来,电梯摇晃,左右碰撞着,而谁都知道地震时不应该搭电梯。她笑,多夸张。他们一起在空旷的安全区域等待警报解除,再一起返回那栋大楼,搭的还是那部电梯。
他们都说金马仑有采不完的草莓,而她却盯着别人照片中挂满整墙的红通通的西红柿发呆,好象困顿的灵魂遇上了罕见的曙光。通常那种一大片一大片的东西总能轻易地击败她,像大片种植的油菜花,罂粟花,漫山遍野的薰衣草,现在她看到整墙整墙的红蕃茄。该如何形容?就是,就是所谓的视觉冲击?大概就是这样,在一切的冲击与冲突之下手忙脚乱地活着。有一个女人在夜里读里尔克:死亡是存在我们每个人心里的一粒果实。但愿这粒果实不是红蕃茄。
请原谅我偶尔的语无伦次。她一早搭车出去又搭车回来,发现沿途并没有新增什么特别的景色,生活大概并没有脱离原有的轨道,那被狗拉着跑的少年正对他的狗念念有词,一个有着巨大身躯的白人慢慢地移下了车,到站时,有一个妇人走了几步因发现忘记刷车资又倒回去打了卡,她知道有时候人们会魂不守舍,恍然若失,落落寡合,如果无法与往事反目成仇,就与往事和解吧。
之前之前,有一部连续剧叫“北海道的春天”,她至今说不清楚是被剧情打动,还是被剧中的景色打动,反正她一直还记着剧中的小男孩及潺潺流水,勃勃野花,皑皑白雪。那时候,是没有果冻危机的吧?现在,她听她轻轻地念“我倚着黄昏淡淡地想你”,便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辜负了生命中这样的一个黄昏,如果有这样一个黄昏,她宁愿倚着晚风听一段婉转的唱腔:怕流水年华春去渺,一样的心情别样娇,非是我苦苦寻烦恼……
烦恼?什么烦恼,别欲说还休了。她说,为什么你的文字里只有她没有我?她无法回答,或许她就是我。可是你呢?难道你不在其中?喔,该死的果冻,令我还未听完整个故事就已经老了。喂,葡萄成熟的时候,果冻也该采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