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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伟光:好吗?很久没有收到你的来信了,自从元旦接到了你寄来的一张贺年卡后,我没有及时地给你回信,想必你一定在生我的气。不过,请你原谅,我实在是无意的,所以也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好吗?贺年卡上给我的短诗真是
伟光:好吗?
很久没有收到你的来信了,自从元旦接到了你寄来的一张贺年卡后,我没有及时地给你回信,想必你一定在生我的气。不过,请你原谅,我实在是无意的,所以也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好吗?贺年卡上给我的短诗真是美不胜收,诗里透着清凉、淡雅、宁静,叫人无法安宁。近来工作很忙,生活也懒散了,唯有读你的信后,才有一点点生活的热望。
谢谢你!盼你的来信!
雅芝5、1

苏伟光郑重地收起雅芝的信,在他的脸上看不清是悲凉、欢畅还是激动。只是他脸上略微泛起潮红,像是刚刚喝过了酒。他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平静,只得随便走到哪一位学生桌前,看一看学生作的习题。几个学生因受到老师的关注,显得很不自然地停下笔,似乎佯装在想些什么,但在苏伟光的眼睛里却什么也没看见。雅芝的信中提起贺年卡的事,那是在这个元旦,是伟光先收到雅芝寄来的贺年卡后,胡乱地回寄了一张。至于贺年卡上写的什么,伟光现在也记不清了。过去的事情既使在眼前澄清,也不过是恍然一梦。然而他仍不能够忘记雅芝,这个曾经激起他日夜思念的女孩,和那一条夹满垂柳、夕阳斜照的新华大街。他喜欢沿着那条街道一直向前走,在不认识雅芝前,他总是喜欢一个人走。认识雅芝后,他提议沿街散步,雅芝也欣然承诺,两个人踏着荡漾的街风,望着来往奔驰的车辆,虽然无喜无忧地缄默着,但从两人那一合一离的眼神中看得出,各自有说不出的喜悦。课间的铃声响了,苏伟光宣布明天的作业,又要求掌握今天所讲的重点和难点,他在黑板上使劲地划条线,做了个潇洒的动作,便走出了教室。
五月的风来势凶猛,苏伟光坐在一间宽大的教研室内呆呆地听风声。教研室的人很多,各科老师、各年级老师都聚在一间屋子里,教师们有的在堆积如山的作业本间看书、备课,有的在不声不响地熏起令人作呕的烟来。女教师在备课之余,谈笑风生中有的向苏伟光偷偷地瞟上一眼。对于新来的毕业生,大家都难免有些好奇。苏伟光用手使劲地拢拢头发,他无法使自己的情绪沉淀下来,于是又悄悄摊开雅芝寄来信。“盼你的来信!盼你的来信……”他接过许多封雅芝的来信,在信的结尾处总没忘记写上“盼你的来信”。然而他实在不愿意做这种徒劳无益的事情,相爱已经成为过去,现在雅芝已经嫁人,这段情本该从雅芝出嫁那天起就该终止,“干什么?伤害我伤得还不够厉害吗?”苏伟光从衣袋里抽出一支烟来,燃着,吐一口长长的叹息,便仰卧在硬硬的椅背上。

雅芝:你好!
来信收到并阅完,没有什么内容,但我读得到你很幸福,这也正是我所愿。而我呢?正像你说过的那样,一个没有地位、没有物质基础的人,还谈什么精神寄托,什么前程和希望?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只有我的现实,那就是实实在在地做老师,每天,上课、下课。平平淡淡地生活,现在我也学会了吸烟,我知道这是你最不希望的,但我也只有靠它来填补心中的空白。好了,我又该自己回我的小屋去做饭了。
苏伟光5、5

五月的季节,天气仍是变化莫测。苏伟光不敢改变他那小屋里的一切设施,窗外盖了一层层忽起忽落的塑料薄膜。起初他是不惯于他的寝室的,房子是厢房,室内小而狭窄,有一铺小炕,容得下两个行里卷。伟光没来之前,这里由志远一个人住。“来了!老弟,这回我算是有伴了。喏,苏老弟,吸支烟,一听说你分到咱们学校来,我就特别为你买了盒烟算是庆贺。”志远长一脸凶相,为人却极和蔼,这到是苏伟光意想不到的事。“伟光,咱俩住一起了,吃饭要自己做,这几天我做了饭给你吃,等过些日子,你熟悉了再慢慢自己做”苏伟光于是学会了烧饭,做菜,而且还会烧一手像样的小菜。毕业快一年了,时间流得太快,一年里苏伟光没有过什么改变,所改变的就是他的感情。记得苏伟光和雅芝毕业临别的时候,两人默默坐在他们常来的小吃店中,雅芝独断地叫了几个小菜和一瓶酒,那时他们都为分别而感到忧虑和痛苦。尤其对于雅芝,她是个没有经受过沧桑的女孩,无论在生活上还是感情上,她都是一个纯洁得不能再纯的女孩。许是一瓶酒寓意两个人的悲剧,那时两个人都醉了,醉酒的时候要比清醒时告别容易得多,雅芝流了泪,雅芝长了一脸苦相,因此落泪的时候,对苏伟光而言更是受不了。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出酒店,雅芝不知是哭还是在笑,一边走一边说着:“我没有醉,你别管我!”却仍然掩饰不住她一脸的苦色。那一脸苦色已凝成岁月的痕迹,当苏伟光再度欣赏的时候,也只是记忆了。小屋内又黑又暗,很冷清。志远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他不喜欢工作时就时常回家,或者去舞厅或看录像。伟光偶尔也去,但对他的性格来说,他实在受不了那场合,于是他一个人常浸在往日的记忆中不能自拔。过去的半年中,唯有支持他生活的就是雅芝的来信。他盼望雅芝的来信已经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了。每当传达室的陈师傅送信时,他都屏住呼吸,看看有没有属于他的那一份。若没有,他就要失望地走进课堂,讲课时也漫不经心,学生学会不学会也都不是他的事。一旦有雅芝的来信,他便兴奋地把信当作宝贝般地叠放进衣袋里,讲课时也极耐心,极认真,当然效果是极好的。

伟光:你好吗?
真高兴接到你的来信。今日要去省里开个会,临行前准备一份材料,整理材料实在是无聊。正好接到你的来信,当时兴奋极了。我不忍心那么快地拆开信,只是把它放在案前看了又看。奇怪,真是奇怪,那么冗长的报告材料竟然轻松地写完了。终于又有你的来信了,我想,过去的事你不会怪我的是吗?虽然信中所写的都是令人难以接受的语言,但我想这是开始。你的情绪会稳定下来的,对吗?你还在怪我吗?其实我也有许多的无奈。也许我虚荣,我太现实,但是——你看我又要伤害你了!不说了。我马上要去省里开会了,写到此。盼你的来信!
雅芝5、8

伟光在自己的桌上实在备不好课,他侧头看了看志远,志远正口若悬河般地谈论着如何处理学生不完成作业的办法,众教师似乎在听他的,又似乎不在听。伟光仰起头,点燃一支烟,烟雾自由地在空中散着,像他的心在空中散着,永远也收不回来。他记不起来他和雅芝相识时是何种心情,总之,那是大学入学的第一天,他俩是在楼上的走廊里相识的。“你也是化学系的?”“是!”雅芝免强一笑,那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