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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秦菲第一次见到方灏是在画室。那时候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往往都对学习艺术这事儿大肆宣扬,老师们都胸有成竹地指着火坑对我们说,以后你们就是贝多芬,是莫扎特,是梵高啊。你们快跳啊,跳啊。无数学子被迷得晕晕

秦菲第一次见到方灏是在画室。那时候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往往都对学习艺术这事儿大肆宣扬,老师们都胸有成竹地指着火坑对我们说,以后你们就是贝多芬,是莫扎特,是梵高啊。你们快跳啊,跳啊。
无数学子被迷得晕晕转转。秦菲却不以为然,她对我说,一个是聋子,一个死得早,还有一个被逼成了疯子,谁要成那样的人?
几十个人挤在一间小小的画室里,空气里粉尘飞扬,人还要和水桶画架抢地方站,艺术这东西远没有它听起来那么光鲜亮丽。我和秦菲步履艰难地在其中穿梭,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人。画速写的画夹被我pia的一声撞到地上,我还没反应过来,秦菲就哈着腰帮我道起歉来。
很不幸,方灏就是那个倒霉的伙计。他转过身,有些生气地望着我俩,白色的T恤上染了大块的水彩,鼻尖上还有一层铅笔灰,不过人倒是眉清目秀。秦菲很没出息地看愣了,我拽了拽她的胳膊,从地上捡起画夹,眼睛扫过白纸上的速写画,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这画的是什么啊,这人怎么跟猴子似的。”
方灏轻蔑地瞟了我一眼,愤愤地把画从我手里夺过去,转身给了我俩一个后脑勺。缓过神的秦菲狠狠地给了我一脚,“你懂什么啊,人家这是艺术!”然后一脸谄媚地冲着男生笑。
我心里暗自腹诽秦菲的见色忘友,余光还是瞟到了画纸左角上的名字:方灏。多好的名字啊,没他本人傲慢。
最后方灏还是没能正眼看秦菲,他无视掉秦菲满脸的奴颜媚色,自顾自地画猴子,差点没给我俩一人一个大白眼。

第二天,秦菲买了新画夹,嘚啵嘚啵地跑到高三三班替我赔给了方灏,回来时手里还多了一张路飞的涂鸦。画纸上的路飞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像个阳光的小二缺。秦菲专门找了个画框把它裱了起来,挂在床头,她一脸自豪地说:“我去还他画夹的时候他正涂这个玩儿呢,心情好就送给我了。你看,是不是特牛逼,他这是希望我每天都要像路飞一样开心到爆啊!”
说着也咧开嘴笑,两颗蛀了虫的大牙摇摇欲坠。
我有点担忧地说:“秦菲,你是不是喜欢上方灏了啊。”
“是啊。”秦菲毫不犹豫地点头,“第一次见他就喜欢。”
我不觉得秦菲喜欢方灏对她而言是什么好事,秦菲是那种天真单纯长相普通的姑娘,要是有人说她长得不错,她就会少女心泛滥地不停地追着人家请吃饭。我不能否认这是秦菲一时少女心泛滥的冲动,而且方灏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我怕秦菲会受伤。
我说:“那你至少得了解他吧,不能一时兴起。”
秦菲点点头。
肖乐说:“方灏在高三可有名了,逃课打架不写作业顶撞老师无所不为。”
秦菲说:“那多酷啊,有个性。”
莫南说:“方灏就是一长得好看的混蛋啊,高中不晓得换了多少个女朋友了,据说好多人还被他骗上了床。”
秦菲说:“那证明他比别的男生都要有魅力啊,莫南,怎么你交不到女朋友呢?”
阳春说:“方灏家据说特别穷,艺术这砸钱玩意儿哪是他学的起的啊,他初中时候就教小学生画画,现在教高一的画画,找补缺呢。”
秦菲说:“那太好了,我明天就找他教我画画去。”
我们一群人都败下阵来,秦菲兴高采烈地抱着她的小路飞奔回了家。

那天晚上秦菲和父母大吵一架,声音大到隔她家两栋楼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秦菲的爸妈觉得艺术这玩意天生就只能玩玩,怎么能当饭吃?而且秦菲这种半路出家的小和尚能学出什么花儿来,那艺术细菌压根儿就没往她姑娘身上长。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天晚上秦菲家叮叮咚咚的锅碗瓢盆响了大半夜。第二天秦菲就顶着俩熊猫眼,背着画板来上学了。她朝我招手:“苏西,今天我就去找方灏。”
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她,“秦菲,你确定要画画吗?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你最大的理想就是毕业后开一家咖啡厅,做好看的甜点,泡香的醉人的咖啡,看形形色色的人,写千奇百怪的故事。”
秦菲不可置否地摇摇头:“我觉得以后画着漫画儿,或者做设计什么也挺好的,没什么大不了。”
我说:“你真的喜欢吗?”
“至少我现在很开心。”秦菲认真地说。
秦菲确实很开心,每次轮到去方灏家画画的时候都神采奕奕。回家的时候如果笑的眉眼都皱到一块儿,那是方灏夸她了;如果闷闷不乐,那是方灏和别的同学改画的时间长了;如果愁眉苦脸,嘴角都瘪到下巴颏了,那是那个同学是女生。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冬天,十二月的时候秦菲拿着补习费来找方灏,他突然说告诉她以后不用来了,他马上就要参加美术联考了。他把补习费踹到兜里,特别开心地说,哈哈,终于攒够考试费了。冲着秦菲笑得跟孩子似的。
秦菲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秦菲跟我说她要去给方灏加油。我说:“人家去考试,你去凑什么热闹啊。吃多了吧,不过看你这身形确实有点吃撑。”
秦菲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联考对我们艺术生来说可是一生一次的大事,身为后备军团,怎么着也得去吸吸灵气,取取经呗。”
我知道她只是在扯大道理,她就是想着李明毅的父母在外地打工,考试没人陪着,她不想让他看上去那么孤单。
不过秦菲这个二缺还是不由自主地闯祸了。她背着老师偷偷逃课,搭上去省城的汽车,下车之后又挤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才来到考场。考场的人特别多,排的跟密密麻麻的多米诺骨牌似的。秦菲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方灏,在熙熙攘攘都是紧张的抱怨声中,他一个人显得淡定自若。
秦菲很不淡定地跳起来叫他的名字,方灏一脸诧异地转过来脸来,看到的是兴高采烈的秦菲朝他死命地挥手,然后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头直直地磕在地上突出的挡车杆上,顿时额角血流如注。
秦菲醒过来的时候,方灏坐在病床边,兴致勃勃的吃着她的病号饭。医生跑过来对秦菲说,她是因为没吃早饭血糖低,又太兴奋了,所以没力气摔倒的,要多吃点好东西补一补。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吃得起劲儿的方灏。
方灏放下筷子,“秦菲,这医院的伙食太不好了,我先替你吃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出去买。”
秦菲摇摇头,“你去考试吧,别耽误了。”
方灏摊手:“哪儿耽误的了,别人都考完了。”
秦菲差点儿没从床上跳起来,“那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