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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正月十五的早晨,阿霞起得很早。爹昨天晚上答应晚上她和丫鬟玉枣一起到街上去看灯会。镇上一年中最热闹的就数元宵灯会了,可惜的却是阿霞只能等爹和娘出门后随了丫鬟在门缝里看。自十岁上起,爹就不要阿霞轻易出门了
正月十五的早晨,阿霞起得很早。
爹昨天晚上答应晚上她和丫鬟玉枣一起到街上去看灯会。镇上一年中最热闹的就数元宵灯会了,可惜的却是阿霞只能等爹和娘出门后随了丫鬟在门缝里看。自十岁上起,爹就不要阿霞轻易出门了。爹对娘说,阿霞再有五年就要嫁人了,不要再跑出去抛头露脸,惹人笑话,坏了门风,嫁不了好人家。可怜阿霞每年就只有趴在门缝里看光景的分了。爹答应阿霞走出大门看灯会,是有原因的。春上镇西的梁员外找了媒人来提亲,已下了聘礼,阿霞就算别家的人,暂时还待在娘家。再就是阿霞正月里生了一场大病,大病初愈病恹恹可怜兮兮的模样,引起了爹的疼惜。阿霞一再的央求,娘也心疼闺女,过来帮腔,起了作用,爹答应了阿霞的请求。
晚上爹叫厨房早早地开席,一家人吃过了元宵。爹喝了两杯酒,随了母亲坐上轿子去亲家梁员外家里叙旧。梁家父子俩年三十前来家里探视,定下了迎娶的日子。阿霞在里屋的屏风后偷偷窥视了未来夫婿的模样。梁员外原是土地主出身,祖上积攒了财富,到了梁员外这儿,正赶上官府捐官赈灾,梁家乘机花了银两换取了功名。由此梁家摇身一变成了镇上的书香门第和官宦人家,至此就比祖上更风光了许多。梁员外豆大的字不识一个,只好顶着功名赋闲在家,照常经营着祖产,还是土地主一个。
阿霞不同意这门亲事,就源于那次屏风后的偷窥。阿霞生得漂亮,打十岁起爹就立了雄心,凭阿霞才貌必然要嫁个好人家,哪怕做妾也不进柴门白屋。爹做了一辈子豆腐,虽也赚下了一份殷实家业,却只生阿霞一个女儿,自然疼的掌上明珠似得。可惜爹千挑万选出的如意郎君却万般不尽人意。梁员外家公子尽管穿金戴银千般光鲜却难以掩饰相貌的丑陋和生性肤浅。只一眼阿霞就从头顶凉到了脚心。阿霞的病也就随心而生,为阿霞治病梁家自然积极主动,免不了花去梁家许多银两。
爹临出门前千般叮咛万般嘱咐丫鬟玉枣,要照看好小姐。娘给足了吃零嘴的碎银,自然要求到了早出早回,不要太贪玩走得太远,避免意外。
阿霞送走了爹娘,带领丫鬟好生一顿忙活,仔细的梳妆,描眉搽粉,直到外面炮声四起,烟花稠密才逶迤出门,尽往热闹的地方搜寻。
过了鹊喜桥就到了杜家药店济世斋。杜老板亲自带了公子、伙计,在店门前的台阶上放烟花。狮子头,满天星、地老虎、钻天猴等一片璀璨。看得阿霞一阵眼花缭乱。突然,阿霞发现挂在店前树枝上的一盏嫦娥奔月灯笼开始着火,往外冒着火星。阿霞甚觉意外,便拉了丫鬟的手向灯笼跑去。两人在人群里躲闪,不觉间就到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阿霞更感惊心,慌忙抬头欲看个究竟,就碰到了那人低下来的脸庞,四目相对,来个正着。一瞬间暗夜如昼,阿霞心惊肉跳,头昏目眩,即欲跌倒。被撞之人伸手欲扶,丫鬟玉枣大喝一声:住手,别碰我家小姐。那手便僵在了半空。
丫鬟搀着失魂落魄的小姐回家,感到小姐面色绯红,气若游丝、四肢无力,握在手里的手炙热欲燃。丫鬟玉枣便感到事情不妙,却难以启齿。越往回走丫鬟心里越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向老爷太太回禀。
灯火阑珊,那人面如璞玉,目光清澈,像两把水晶利剑,直刺阿霞五脏六腑。那一刻,阿霞感到窒息,一股年轻新鲜的气息笼罩着阿霞,强大又温馨。阿霞仿佛被闪电击准,无力回击,败得一塌糊涂。可那又是幸福的感觉,虚幻而又刺激。阿霞独依窗前,满腹心事无处诉说,望着窗外一轮圆月暗自神伤。
这是为什么呢?他又是谁呢?看他穿着不像是富家公子少爷。阿霞一阵心酸,现在他在哪儿,干什么呢?阿霞不明白,可她向往。心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又是为什么呢?难受,真的难受,她无力地回到床上。闭上眼,眼前是黑下来的夜,那两支水晶利剑仿佛又来刺她的心脏。她怕,元宵之夜的偶遇使得阿霞感到幸福的恐惧。
第二日晨饭,爹看到女儿无精打采,神形憔悴的模样,就关切的问询女儿为何如此。阿霞满脸燥红,不知如何回答爹的问话,一时无语,只有两行清泪滑落面颊。饭菜无味,回到闺房,娘尾随而至。把丫鬟玉枣唤到一边,细细询问原委。玉枣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娘顿生疑虑。对丫鬟玉枣一顿训斥,玉枣无奈,只好把夜里逛元宵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太太听。老太太听后好一阵无语。此时的老太太自个也乱了方寸。她也是从少女那会儿过来的人,这事怕是有些麻烦。
寻个空闲,老太太把丫鬟说的事儿又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老头听。老头听了亦是良久无语,只把那满是皱纹的额头皱得更凶。这时老太太的眉头倒是舒展了很多。反正也过不了多少时日,闺女就要过门给人家做媳妇的,怕啥,这会儿咱看紧点。老头点头称是,也只有如此,便把丫鬟唤来细细的叮咛了一番。
小姐阿霞整日里无精打采,脸相消瘦了许多,豆腐匠两口儿自是心疼闺女,可也无法,心病还须心药治,闺女命里有此一劫,急也无法,只好每日里唉声叹气,等待着婚期的早日到来。
过了些时日,离婚期迫近,豆腐匠老两口悬着的心逐渐平稳下来,就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婚事忙碌起来。每日里忙完了,夜深人静,老两口躺在被窝里伤心,独生女儿出嫁了,这个家会有多么冷清,老两口的生活就会变得孤苦伶仃。阿霞终日里躲在闺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晨昏两次的梳妆也懈怠了下来。
这日清晨,豆腐匠照例早起,担了豆腐担子出门去送豆腐。老太太刚拉开门栓,门就自己吱呀一声开了,随即倒进一个人来,撞在了老头前面的豆腐筐上。一筐豆腐被打翻在地,老太太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气儿来。老头慌忙撂下担子,去扶倒在地上的人。此人年约十七八岁,双目紧闭,脸色蜡黄,衣服褴褛。老头唤起地上坐着的老太太,一起把年轻人抬进柴房安置。老头去卖豆腐,老太太去街上找了郎中,开了药方。郎中说少年饥饿过度,无病无灾,好好待承定无大碍。老太太吩咐玉枣熬了汤饭,煎上药汤,等到少年苏醒过来好生侍奉。
中午豆腐匠回家,说这事蹊跷,不知少年何许人家,街坊邻居都不曾见过。旁晚时分少年苏醒,丫鬟侍奉着吃过汤饭,喝了药汤,精神好了许多。豆腐匠过来问话,少年略显羞涩,含泪欲言又止。半响,才低声诉说原委。原来少年是家里蒙难,双亲故去,投亲不准,无家可归流浪至此。听的两老泪水涟涟,动了恻隐之心,自是百般安慰。少年挣扎着欲起来拜谢,被二老劝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