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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秦宇搬出去了,搬出了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房子。我们分手了。理由,我不知道理由。秦宇没有给我任何理由。他自始至终只对我说一句话:思柠,对不起,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我不甘心,追他到门口,抓住他的衣袖:秦宇,
秦宇搬出去了,搬出了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房子。
我们分手了。
理由,我不知道理由。秦宇没有给我任何理由。他自始至终只对我说一句话:思柠,对不起,我厌倦了这种生活。
我不甘心,追他到门口,抓住他的衣袖:秦宇,告诉我,我错在哪里,告诉我,我可以为你改?
思柠,我说过的,我厌倦了这种生活。你没有错。
周宇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回头看我。
周宇背对着我,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

我呆呆地,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想哭,却没有眼泪。欲哭无泪。这就是当年那个捧着鲜花,站在我宿舍楼下里许我一生一世的男人?
思柠,对不起,我厌倦了这种生活。
我的口中千百遍地默念着这句话。

我请了长假,却哪里也不去,整天呆在房间里,拉上厚厚的窗帘,房间里一片黑暗。
我习惯了这种黑暗。
我越来越讨厌阳光。讨厌它的明亮与张扬。

某个午夜,我口渴,黑暗中,我没有开灯,摸索着前行,迷迷糊糊中,撞倒了饮水机,在安静的午夜,巨大的声响,水咕咕流了一地。
我在黑暗中静坐了五个小时。

天亮了,我打电话给小区供水处,接电话的依旧是徐老板,一个永远温和的声音。
“麻烦送一桶水到英伦风情园B座的708室。”我的声音低低,带着清晨的倦怠。
“好的,是夏小姐吧。我马上让小孟给你送去。”徐老板的回答总是这样及时。

十分钟后,我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我知道是送水的,因为除此之外,我拒绝了任何人的约见。我的手机已经关机半个月了。
门开了,一个清秀的男孩站在门外,肩上扛一桶水。他有些拘谨地站在离门比较远的距离。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他很有礼貌,温婉如玉的嗓音和他清秀的容貌很像。
“噢,进来吧!”我表情淡然。
这应该就是那个叫小孟的男孩。他应该是个新来的,之前送水的是个大叔,
他还似乎不放心地看看了自己的鞋子,又看了看我房子的地板,似乎很不确定可以进来。
“没关系,进来吧。”我添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反正很多天没打扫了。”
“谢谢!”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进了屋子,然后把水换上。
“你是新来的吗?”这是我半个月来第一次主动和别人说话。
“嗯。是的。”他重重地点点头。像个小学生一样。
“叫小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话。
“嗯!”他依旧是重重点点头。

我转身从桌子上拿钱递给他:“给你。”
“谢谢姐姐!”他脸色微红,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扛一桶水的缘故,还是因为羞涩的缘故。
“应该我谢谢你吧。”我淡然地笑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笑,也不知道这个笑容是否比哭还难看。

“姐姐,你房间里好暗,把窗帘来开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前,哗地一下把乳白色的窗帘拉开。
一个明亮的世界站在在眼前,清晨特有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乳白色的窗帘随风起舞,轻盈妙曼的一如一首台湾早期的校园民谣。
而我,竟然没有去拒绝。

我看到他的背影。时间已经是秋天了,我穿着长袖衣服还觉得有些冷的,可是他的短袖背心后边大片大片的湿——是汗浸透的。他的背影看起来单薄,像纸片一样的单薄。

“这样就亮堂多了。”他转过身,对我灿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窗外的阳光好灿烂!”
“嗯。”我轻轻点了一下头。
“姐姐,那我走啦。”他礼貌地向我告别。
我本应该说“好”,然后送他到门口,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一句:“要不喝点水再走吧?”
“好啊!”不料他回答的如此爽快,眼睛里带着一丝欣喜。

“那坐吧。”我一边拿起客厅茶几上的玻璃杯子,一边对他说。我没有使用一次性的杯子,而是拿起了玻璃杯,细细地用温水冲了一下。
“姐姐,说真的,别看我是送水的,可一天到晚总没水喝。因为忙,顾不上。”他嘻嘻笑着说,一改刚才的羞涩模样。
“还真有意思,送水的没水喝。”我依旧淡然,可是隐隐中似乎有些轻松和自然。

“给。”我把倒好的水递给他。
“谢谢姐姐!”他接过来,一口气喝掉半大杯,然后若有所思地说,“就像在这个城市里,盖房子的农民工却没房子住一样。”
“是啊!”我点点头,竟然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就像结了婚的人没有爱情一样。”
“不过趁着清晨时间空余,我还可以在姐姐这边喝口水,真好!”他嘻嘻笑着,然后一口气喝掉杯子所有的水。
“还要吗?”我问他。
“再来一杯。喝足了我就有力气。”他倒也不客气,只是递给我水杯的手微微颤抖,有些小心翼翼。
我再次接了满满一杯水给他。
“谢谢姐姐!”他小心地接过来,却没有立即喝,而是端在手里。
短暂的沉默。
“姐姐,一个人住啊?”他有些小心地问,似乎带着一丝犹豫。
“嗯。”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本来是和男友一起住的,半个月前他搬走了,我们分手了。”
“噢,对不起。“他一下子有些尴尬起来,”我不该问这个。”
“没关系。”我惨然一笑。
“姐姐,不用伤心,你失去的只是一棵歪脖树,却还可以拥有整片森林的机会。”他到是还挺会安慰人。
我依旧淡然地笑,有些不置可否。心都死掉了,即使机会还有,我却没了那力气。
“姐姐,我该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一口气喝光了杯子的水,然后起身站起来拿起地上的空桶。

我送他下楼,顺便买点东西。隐隐觉得肚子很饿,我似乎已经三天没吃一点东西了,每天只是大杯大杯喝水,两片碧绿的苦丁,茶水碧绿,却也苦涩,像我心中说不出的苦。我不喝酒,我讨厌酒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