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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邵军在学校门口等马小亮的那天是星期天,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仰起脸时太阳就晃得他睁不开了眼睛,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很是饥饿。邵军背着他的渔具等待马小亮,约定好是晌午12点钟碰面的,然后一起去那家冷面店吃冷
邵军在学校门口等马小亮的那天是星期天,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仰起脸时太阳就晃得他睁不开了眼睛,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很是饥饿。邵军背着他的渔具等待马小亮,约定好是晌午12点钟碰面的,然后一起去那家冷面店吃冷面,邵军喜欢吃那家冷面店的冷面,因为他暗恋冷面店里女老板的女儿。可是马小亮是厌恶去那家冷面店的,原因也是因为冷面店里女老板的女儿。邵军会说,你看那个女孩,从侧面看她多美呀!我敢肯定,她是这一带最迷人的女孩。马小亮就会说,但是从正面看,她是一个斜眼,你看,她给我们端冷面的时候,一只眼睛在看着你,另一只眼睛在看着我,你说她是在看你还是在看我?也许她以为是在看着你,不过她的眼睛在不自觉地看着我,这种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邵军又会不屑地说,那有什么关系呢!她把冷面放在你的面前时,就是说明她在看着你,看你又怎么样,不看你又怎么样,你以为她会喜欢你吗?
……
不过现在邵军已经等了大约有四十分钟的时间,他越来越不耐烦,他也越来越感觉到饥饿。时间已经是将近午后的1点钟,邵军的情绪逐渐恶劣起来,他觉得他就像是一只铁板上的蚂蚁,他快要被凶猛的阳光给烧焦了。邵军蹲在校门旁的阴影里咕哝说,马小亮再不来我就饿死了,还有10秒钟我就死掉了,啊!他妈的马小亮,我就要死掉啦!邵军决定要吃一些东西,一定要立即就吃一些才行,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对面的小商店走去。邵军递给戴大花镜的老头一枚硬币,他说,要一袋好劲道方便面。
邵军垂头站在马路边,很认真地撕方便面的塑料袋,这时一只黑手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看见那只黑手抓住了他的方便面。邵军突然意识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在心里说,糟糕,是李疯子。然后他的方便面就瞬间不见了,被一个男人拿在了自己的手里。邵军看见李疯子就站在他的身旁,手里拿着他的方便面,冲他咧嘴笑。
还我!邵军呵斥他说。
李疯子并不说话,他只是咧嘴冲邵军傻乐,然后把黑糊糊的手伸进塑料袋里抓方便面。李疯子的头发很长,一缕一缕的,像破拖把上的棉布条。李疯子甩着他头上的脏布条,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邵军也记不清楚这是李疯子第几次抢他的东西吃了,我怎么就忘了要时刻保持警惕了呢!他应该知道,只要在学校附近吃东西,是一定要时刻提防李疯子的,因为李疯子总是缩在某个隐秘的角落里,时刻都准备着抢你的东西吃。李疯子的脸很黑啊!手是更黑的!他那么脏又那么可怕,他是吓哭过不少本校的女学生的。邵军看见李疯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自己班的女班长侯婷婷。侯婷婷那天是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子的,她穿过马路买了一袋薯片给自己吃,可是他刚走出小商店的门就遇见了神出鬼没的李疯子。李疯子抢走了侯婷婷的薯片,并张开大嘴巴冲她嘎嘎地乐,这样就把毫无心理准备的侯婷婷给吓哭了。邵军记得那当时婷婷哭得很大声,她跌坐在地上,她白得耀眼的连衣裙都脏了。
还我!邵军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李疯子追去,他用另一只手拍向李疯子的后背,你他妈的听见没有?
李疯子转过身并不说自己没听见,他只是伸手一推就给邵军给推了个大跟头,你要知道,当时邵军还只是一个初中学生呢。邵军想跳起来用手中的石块儿打李疯子,不过这时小商店的戴大花镜的老头已经拉住了他的胳膊,他将邵军从地上拉起来说,你怎么不注意点儿呢!你就不要打他啦!你能打过他嘛!他是个疯子,把你打出什么问题来了他都不犯法的,你以后一定要躲着他才好。邵军气得浑身直哆嗦,他说,没有天理了吗?老头忍不住乐了起来,他说,这就没有天理啦!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没天理的事儿多着呢。
马小亮背着他的渔具走在阳光里,他刚拐过青年大街的街角就看见了小鲁,他看见小鲁穿着一套保安的制服,正穿马路朝这边走来。马小亮看见小鲁就会想起两年前的冬天,那时小鲁还没有初中毕业,他比马小亮大两岁。在那个冬天的操场上,地上落满了白雪,男生女生都在追逐着打雪仗,而小鲁却在蛮横地翻着马小亮的口袋,他向马小亮要五块钱。马小亮那时刚上初中,他对这所学校里的坏男孩都还不怎么认识,所以他并不知道小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马小亮捂着自己的上衣口袋,他非常冒险地拒绝了给小鲁自己的钱,这样他就挨了小鲁的两个大耳光。马小亮看见小鲁比自己的年龄大,何况附近还有几个高年级的同学,他就没有选择还手,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他的钱依然被给小鲁给强硬地拿走了。
这个时候的马小亮就不一样了,他因为看见了小鲁而变得非常生气,他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两个嚣张的大耳光,他真是气愤得不行,他真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小鲁了,现在的自己是敢跟小鲁拼命的。我爸和我妈都没打过我的脸,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打我的耳光,你要是敢回学校我非让你死在学校不可,现在可是我在学校里面说话最好使的时候。马小亮背着他的渔具站在水果店的旁边,他已经忘记了行走,他也不会想起邵军与约定好的时间,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是充满了仇恨。
买三块钱的桃,要硬些的。小鲁的右手不断地抛着一枚硬币,他把那枚一元的硬币抛得很高,然后再用右手从上向下抓住它。
小鲁!马小亮喊了小鲁一声,他朝他缓慢地走过去。
你是谁?小鲁迷惑地打量着马小亮,这时他没有接住落下来的硬币,那枚硬币落在他和水果之间的一个冰柜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我是跟你一个学校的,比你小两届,你怎么穿制服了?马小亮突然站住了脚,因为他和小鲁之间正有一个人经过,那个人与小鲁旁边的穿白背心的中年人打招呼,他说他要买两支雪糕,这样那个中年人就拉开了冰柜上的玻璃门。至于马小亮为什么要问小鲁穿制服的问题,当时马小亮也是有些迷惑的,他觉得总不至于冲上去就打架吧!还是要在动手之前说些话为好的,而问小鲁为什么穿制服,这可完全是鬼使神差的,不过马小亮既然都问出了这句话,那么接下来的对话就好似顺理成章了。
哦!小鲁呵呵地笑起来,他继续抛着他的硬币说,我在对面的小区当保安。
你才这么大的年纪,可以当保安吗?马小亮站在距离小鲁不远的地方,他的两只眼睛正轻蔑地在小鲁的身上扫来扫去。
怎么不可以,我已经满18岁啦!我刚过完生日,现在正好是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