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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很早就醒来,很突然地醒。刚才好象做了个梦,梦里很清晰地响了一下,应该是滴雨的声音,浮云受了惊吓,天气预报不是说大晴天吗?为了这个日子,她和雾海盼了相当于一个世纪。怎么能下雨呢,雾海是有病在身的人,阴天
很早就醒来,很突然地醒。刚才好象做了个梦,梦里很清晰地响了一下,应该是滴雨的声音,浮云受了惊吓,天气预报不是说大晴天吗?为了这个日子,她和雾海盼了相当于一个世纪。怎么能下雨呢,雾海是有病在身的人,阴天都很忌讳。
浮云霍地坐直身子,拨开窗帘,天是亮了,但不会下雨。
继续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切都准备停当,卫生搞了,从来没有过的清爽;花也买了,是玫瑰百合幸福草,抒情、香气浓郁;墙壁上挂的画是雾海喜欢的《蒙娜丽莎的微笑》;至于吃的,雾海说最是简单随便,喝的几乎不需要,因为是冬天,他只喜欢喝白开水,热的即可。一年没见面了,会是个什么样子?
真是奇怪,浮云想起来就想笑,她和雾海是大学同学。四年的学生生涯没有一点浪漫故事发生,后来有过缘分,但也只是含而不露,造成擦肩而过的遗憾。这十几年大家都改变很大,有家有孩子,雾海还有了一官半职,浮云虽然还是原地踏步,头衔是母亲和妻子,毕竟成熟了许多。他们在毕业十周年的同学会上邂逅,一谈便是一天。雾海说,不能忘记。浮云点点头。
后来便是为如何接上头而绞尽脑汁。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小镇,堂而皇之的理由仔仔细细去寻找、推敲,不是很多。浮云说,这样也很好,相见不如怀念。雾海说,人活着总得为自己活一回,不然,白来了。浮云说,我们有很多交流的方式,比如通电话,写书信,比如什么也没有,就像以前一样默默地思念对方。雾海剖露心迹,这太折磨人了吧。浮云开导,你可以写日记呀,我就这样自己找空间。雾海说,你不认为太为难自己吗?
这些都是在这一年通过电话倾诉的,很不方便。有时雾海这边,有时浮云这边。听到对方小声、低低的口气,要环顾左右而言他,很想笑,怎么会是这样啊。放弃吧,浮云试探,就当我们不认识一样。雾海反对,不行,我要爆发了。我们还有多少机会?

七点了,浮云起床。找出红的羊毛衫红的羽绒服,开始梳妆打扮。头发刚做的,有点乱有点卷,还染了一点颜色。烧红枣莲子汤,在电饭煲里慢慢地煨,一屋子都是红枣的香味。
端坐在电脑前,听江姗的《梦里水乡》,想象雾海吹着笛子,涉水而来。上次见面,一味地谈天,谈得口干舌燥,他们不在意肌肤的接触,真的是用眼睛丈量彼此的内心,觉得没有说谎,和自己一模一样。浮云在有了孩子后渐渐萌发出对雾海的向往,可以说常常做梦,想方设法打听雾海的情况,有一次听人说,他的老婆很厉害;有一次听说,他的儿子都18岁了,浮云将信将疑,怎么可能,毕业才几年。为什么不早一点想起这些呢,夜半低回,浮云总是这样叹息。
联系上了反而更加折磨人,觉得这也不对,那也不是,每一个想法都是大逆不道,都是罪孽深重;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胆战心惊。就在浮云差不多要说服雾海时,雾海进了医院,同学都去看望,浮云没有。不是浮云不想去,或是走不开,是雾海拒绝,不要在我最低潮时看我。浮云就去灵隐求拜,为雾海在功德无量的柜台前虔诚地写上雾海的大名。
雾海在出院后第一个电话打给浮云,说,我基本稳定,你不用来看我,我们这样也很好。浮云当时就哭了,说,你好最好。但你不了解我。浮云不能直说,这半年来,她是如何艰难地熬过来的,她当他是身边最亲近的一个人了,或许老公生病也只能这样操心。浮云本来失眠,但不严重,自从雾海身体出了问题起,她的睡眠就每况愈下。6个月,消瘦了10斤,白头发也戳出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佳,恍恍惚惚,云里雾里,记忆力衰退。
最近一个星期,浮云好起来了。因为他们约定见一次面,就一次。浮云说,我们面对面地坐着,就说说话,谈一场,也是一天的精神恋爱。雾海说,我们做一天的夫妻,像普普通通的夫妻一样,去菜场买菜烧饭,聊家常。浮云动情动容地答应,随你,只要你觉得怎样好就好。

9点后,浮云站在窗前候等,知道什么叫等待的滋味,什么叫望穿双眼,什么叫一万年太久。
雾海终于出现在浮云的视觉里,微笑、略瘦、白净。
像电影的慢镜头,雾海慢慢地走近。浮云没有走,只不过去帮助开了门而已。
看上去气色很不错哇。这是浮云对雾海的算是接待的客套话。
今天天气很好。雾海说,路上很顺。
你用什么借口,会不会穿帮?
不会的。不会。
雾海没有直接坐下。而是抱了抱浮云,太想你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浮云的头勾在雾海的肩膀上,想推开,却说,我给你倒杯热开水。笑着强调,我们说说话,先听你说,然后听我说。
你听听我的心跳,雾海将手按在胸口,等待。
你一定有夸张的成分。浮云紧挨雾海旁边,眼睛转了转,正襟危坐。
告诉我,你怎么相通的。
没有特别的原因,是——豁然开朗。浮云又起身换了一首歌,是F4的《流星花园》。
你喜欢听流行歌曲,我不怎么喜欢,我喜欢听老歌。
我很无聊,很幼稚。这些年我没有什么进步,所以我们还有很多差异。
我们不谈这些。
我给你盛一碗红枣莲子汤怎样?炖得很烂了。
你真的不浪漫。为我放开一点吧。你还没叫过我的名字,电话里总是喂喂喂的,好没感情色彩。
我是一个很呆板的良家妇女。你不要失望。

荒不荒唐,一对狗男女?
动辄就说难为情死了的浮云问雾海,雾海回答,怎么可能,人家外国人一来电就直奔主题,哪像我们。浮云说,那也得符合国情。
雾海用手枕着浮云,很认真地看着。浮云就不好意思地闭上眼,顺从地无限幸福地靠近雾海。
向来浮云不要老公的手臂枕着,这样难过,她总是如实地解释,于是浮云会反过来拿手臂枕着老公。在雾海面前,浮云不敢这样贸然,雾海的脾气她吃不准,想想应该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
你说。浮云抬眼看了看雾海。雾海的手在浮云的肩膀上懒懒地拍着,雾海说,没来之前觉得有很多话要说,来了又觉得一句话不说也很好。看见你我就满足了,解脱了。其实我也做不了什么,你真是太照顾太宽容我了,本来——是上帝在捉弄我们,为什么不在早一些时候迈开这一步?
不要这么伤感,这样挺好的,浮云鼓励,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真的没有,我们可能缘分不够,我也不怪你,我应该感谢,你这样千辛万苦地来看我,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