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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下恋上了那个叫眉的男人。他竟叫眉,女孩儿似的名字,现在早该进入梦乡了吧,却不知道在比利时伊斯坦布尔的一个旅馆里她在为他辗转难眠。也许他该知道的,也许他此时也在巴黎的家中象她一样难以入梦——她怎么能知
一下恋上了那个叫眉的男人。
他竟叫眉,女孩儿似的名字,现在早该进入梦乡了吧,却不知道在比利时伊斯坦布尔的一个旅馆里她在为他辗转难眠。也许他该知道的,也许他此时也在巴黎的家中象她一样难以入梦——她怎么能知道?可——又怎么不知道?
她真恨自己没有勇气和胆量,为什么清晨离别时在领队对他热情的赞扬声里,每人都为他热烈的鼓掌而她却不能?为什么全团的人都和他一一握手告别,而她却将沉默的背影对着他无声的走进大巴的车厢?她为什么如此矜持?矜持的如此漠然?
他是她们组团单位派出的长驻法国的一个工作人员,也是她们这个团的法语翻译,当她们开始了往其他国家的行程时,他仍留在法国,不再随团。
对他的第一印象是没有印象,直到在那场老外对她们的宴请上,当时眉对她们都还不甚熟悉。
国外的宴会果然不同,在安静的食堂里,一条铺设的长长的餐桌,却只有三个老外陪同,让她们意想不到的竟是没有餐饮服务员,往来送餐的竟是法方的一个在坐陪同者,也许因为这个年轻的老外资历最浅。这样的场面在国内大概看不到:那位法国人要先吃力的推着装的满满的菜盘的餐车,送上二十几个人的菜,才能回到座位坐下吃自己的那份,待他匆匆吃好后,再要推着餐车撤下这二十几份用过餐具;然后又进厨房推出装了新菜的餐车送菜……
她不再坐着等吃,在团长的赞许下也开始动手帮忙给大家递送餐盘,气氛越来越容洽,渐渐宾主皆欢,外方自有团长应酬,坐在远处的便自己应酬自己,便有促狭起哄者大开玩笑,不顾外宾在场,将全团男女恶意配对。
最后的点心是放在一个大托盘里的整块的羊奶酪和牛奶酪,这时眉也开始离席帮着向每个人分切,她便在他身后帮他捧着大托盘,眉用公共刀叉切好分到各人的盘中,她顺便向他介绍每位在座的团员。当分到那贫嘴好事者跟前时,那人突然笑说:“看你们俩,怎么倒象办喜事似的。”
这句话说的两人微微发窘,大家全一下嘻嘻哈哈笑开了,她颇为赫然,却不好说什么,他也笑而无辞,出门在外,开开玩笑或许能排遣一下寂寞的思绪。她这才仔细的望他一眼,只见他眉清目秀的,头发又黑又密,整个人看去文质彬彬。
第二天对他也只是多些淡淡的关切,不想在一起吃饭时又有人拿他们开玩笑,指着他和她道:真是金童玉女。她口中便与那人不饶,眼角瞟过他时,他却象燥了,脱去了西装和灰色的毛衣,只着了白色的衬衫。自那以后,她心中便生了嫌隙,刻意不与他讲话,也不与他走近,生怕又被别人开玩笑。
但却感觉到了他徐徐而至的温和,感觉到了他也是同样不愿暴露在外的关心,悠长而难忘的思念,那个穿着深褐色休闲装和褐色条绒裤的男人的身影遂亦发温柔而亲近,她突然感到心底有种不能言传的默契,可是,心灵上的愉悦却无从说起。
那日晚餐后,她、还有两位女团友和团长先出餐厅,一起在附近的商店里闲逛,到底也没买什么。回来时却晚了点,全团其他人都在大巴前等他们四人,见她们回来,全团夸张的集体鼓掌大笑,在一片笑声中她突然注意到他转过的沉默的背影,望着他后背的那瞬间,她立刻传感到他的不满和不快,而且只是对她。他为什么不满?他竟然不满她与年过半百的团长同行,即使还有两位女伴?他有什么不能容忍的?——但她似乎竟然对他有了歉意。
可这一切又从何说起?一个眼神,一句笑语,一个背影,满额的汗,板栗树下的几句碎语,酒店门口的一个笑魇,静静递送到面前的牌号,隔了桌子抛来的番茄酱袋,无意间的相触而又闪电般的迅速闪开……乍一听到将要分离,心里陡然而生的无尽的怅然,只能无言,只能把那份难舍压抑在心间,不去看他,又忍不住相望他的背影,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想不到在浪漫的巴黎却邂逅了这么美这么纯的缘,从此记住了那个叫眉的男人,从此天涯相隔再无音讯往来,茫茫沧海,难料世事,原来浪漫总带着遗憾?
那一夜辗转难眠,那一天始终低沉,全是抹不去的回忆和思念。眉一定也在想着她,当他坐上开往巴黎的火车,她似乎看见他沉默的脸,愿我的微笑能永远保留在你的记忆里,原我们在下一世相逢时能真真切切的相对无憾,她静静的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