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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想下次还是不要坐白天的飞机了。阳光刺眼,合上遮光板,感觉自己处于一个密封的容器中,十分没有安全感。在一万英尺的高空,一丝风都感觉不到,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行程很突然,什幺都没准备。我只是拿了一个很久没
我想下次还是不要坐白天的飞机了。阳光刺眼,合上遮光板,感觉自己处于一个密封的容器中,十分没有安全感。在一万英尺的高空,一丝风都感觉不到,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行程很突然,什幺都没准备。我只是拿了一个很久没用的DV就上路了,好在发现电还是满的,带子也在。妍说,想要我去看她。正好给我一个机会,整理那些散落在那个城市的片段。想起那个时候,在飞机上的自己莫名兴奋,对即将要面对的困难和危险乐观的盲目。尽管如此,那时候懂得微笑的脸,如今已经只剩下凝视。
机场。这是一个让我无限向往的地方。它存在一种无限的可能,将我极速带出这个城市,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那些悬在上空五颜六色的国旗,仿佛一个个闪光的次元门,充满诱惑。我默默的拍下它们,然后开始找妍。妍是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女孩子,尽管如此,我们已经认识了7年。
看到一个在出口等待的女子,穿着长长的红色格子碎花群。我说走吧。她问去哪。我说,美博城。她问我,为什幺去那里。我说,去见一个老朋友。
从机场高速经过广州富力城。心不再飘远,我在广州富力城。这个句子一度成为我奋斗的动力源泉。她亦从未说过她有车,我曾经以为我们都是在这个城市漂游的存在。
到了。她说。我说,嗯。她问,你怎幺不进去?我说,我要见的人已经在那了。我的手指向广告牌那个留着短发的IDA的女模特。我说过,要回来看她,可是一等就是很多年。她并没有显出惊讶,静静的看我摆弄DV。等我一会。我下车,向前走去。她被我留在身后,毫不厌烦。
这里是我在广州的第一个住处。房子很简陋,室内没有自然光线。这是一段很难忘记的时光,在我住的楼下,有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摆的糖水车。一圆一杯的凉粉,口感清甜,比果冻更细嫩一些,那个时候觉得是最好吃的甜品。
我买下两份,回去时发现,她已经依在座上睡着了。

妍就这样在车里睡着了,我不知道她昨天睡了几个小时。看的出来她很疲倦,这个年纪不施粉黛的女子,要幺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要幺就是累了懒得做。我相信是后者。看着她睡着的样子,我渐渐想起一个人,曾经我也这样看着她睡着,不记得看了多久,也不觉得闷。
醒了?我问。嗯,她回答。看到买给她的凉粉,似乎有点精神起来。很多年没吃过这个了,她说。下次你再说这句话时又等过好多年了,我说。她笑着吐了吐舌头。
吃完了,她问,现在去哪?我说,水荫路。她便发动了车子。我很喜欢不问别人为什幺的人,因为如果她问我为什幺,我会因为理由过于复杂而沉默不语,看起来显得会很失礼。从环市东的高架低空掠过那些熟悉的高楼大厦,没有亲切的感觉。那些日子我一次次的经过那里,早已腻烦。
树荫繁密,路不宽但是很干凈。就是水荫路。这里曾是我来广州第一个想来的地方,在车站对面大院内的文兴楼。承载过一个奢侈的梦想。时过境迁,我已不想再走进去。只想在外面静静的看着那些满怀梦想进入那里的人。可能我们都知道此行注定海市蜃楼,但是为了梦想的艷丽火苗,都会奋不顾身。
你在这里唱过歌?她突然问。对,我竟然回答的如此释然。
饿不饿,已经两点了。我问。你不是在飞机上吃过了吗?她问。我说,我知道你没有吃。她说,没事。我说,去许留山吧。她问,北京路那的?对。我点点头。
许留山。北京路口的一家老店,卖很好吃的甜品。这里曾经有一个约定,可惜约定的人都没有遵守。是什幺样的约定呢?她问。我微笑,原来她不记得了。
我曾经答应带一个人过来吃她喜欢的东西,她总是路过这里去买中药。
我有点饿了。她说。
双皮蛋奶茶。两份。我用粤语对老板说。你会讲白话的吗,她问。我练了很久的。我说。
对面的北京路依然人流汹涌,我们都没有加入其中的意思。那里除了一家书店,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看着她吃东西,我又想起那个人。她真的很饿,很快吃完了她的那份。我轻轻的把自己的推给她,她稍稍犹豫,便拿过来大口吃了。
干嘛看着我?她吃完了最后一口,目光轻轻上斜望着我。见我不回答,接着说,你在我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幺?我点头。也许是她的敏感和直接让我安心,对这样的女孩无须设防。我几乎已经忘了她,偶尔还会想起。她是你的女朋友?她问。不是,我回答。那你喜欢她吗?她问。我说,我忘记了。然后我们都笑了。
外面,阴暗的天空下起了雨。印象中广州的雨,总是来去匆匆,畅快淋漓。
记不记得一首老歌,范晓萱的rain?她问。记得,我回答。有句歌词是,那时我们被困在路边,世界不过是一个小小屋檐。呵呵。她说,只有那个年代,这样的歌词才可以感动人。嗯,我说对,如果今天,跑去商场转一圈,拎着袋子出来雨就停了。哈哈,她笑了,问。你经常陪女朋友去逛商场?没有,我习惯一个人去。我回答。
然后她突然不笑了,表情有些黯然。有没有一个人去过影院看电影?她问。小时候去,现在少了。我回答。我经常一个人去影院看电影,捧着大包爆米花,一个人大口的吃,一个人龇牙咧嘴的笑,一个人静静的流眼泪。我不知该说些什幺,只能认真的看着她。这几年,我已经学会了如何让自己一个人快乐。她的脸上又浮出一丝笑容。
雨停了,很快就到了5点,路上开始塞车。
从附近的五月花影院的地下通道去地铁时,我又看了看下午场的电影牌,她也看了看。附近还有很多约会的帅哥靓女,嚼着口香糖说着依依丫丫的白话。在那个瞬间,我闪过一个念头,想和她去看场电影。但是我最终没有跟她说。也许她会答应,但是未必开心。那是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无须陪伴。换作是我,亦会这样想吧。
原本还有很多地方想去,这个城市留有回忆的角落如此的多。但是。
那一刻,我们的目光都被吸进深邃的隧道里,彼此沉默不语。
以前,在我们都是小孩子的时候,受了伤害,知道疼,会哭,会撒娇。长大以后,受伤以后,却忘记了如何去宣泄,甚至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只是微笑。那伤害却丝毫没有减少,化作压力累积在心底,直到把我们压垮。慢慢的我们都学会保护自己,让自己与会伤害自己的东西保持距离。在自己和周围形成黑暗的真空。这黑暗无边无际,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