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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乡村的生活总是很平静,就像雨后积在地上的小水洼,风过时,也泛不起多么深刻的涟漪。春日的上午,阳光明媚地照着,英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独自坐着。村庄里寂无声息,人们大多下田去了。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依依的绿柳

乡村的生活总是很平静,就像雨后积在地上的小水洼,风过时,也泛不起多么深刻的涟漪。
春日的上午,阳光明媚地照着,英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独自坐着。
村庄里寂无声息,人们大多下田去了。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依依的绿柳在微风中孤独地摆弄着枝条。偶尔,会从远处传来一声鸡鸣,就像一粒小石子投在了幽湖上,村庄更安静了。
英静默地坐着,心中就有了一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英抬起头来,看见天空一片淡青。淡青的天上卧着几团慵懒的云。云下面是一群群的山。
英沉默地望着那些山,她一直望了很久。


田野里新生的禾苗在夕阳下闪着翡翠般的光泽。
英和蛾在田间的小路上走着。
英微扬着头,凝视着远处的夕阳。
蛾闪着黑亮的眼睛看看英:“你怎么了?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英说:“这些日子,我觉得好闷。”
蛾微笑了:“你别老是一个人呆着,到人多的地方去,就不觉得闷了。”
英侧过脸来,看着蛾:“蛾,你不闷吗?”
“有时候也闷,不过现在不觉得了,有你和我在一起。”蛾笑着说。
英不说话了,她又转头去看夕阳。夕阳红着脸,正在黛青的山上徘徊着。


英从田里出来,穿过村外的大路回家去。
太阳已经升高了,炎热的时刻即将开始。
路两边植了许多高大的白杨树,树影绰约地印在地面上。英将自己藏在树影下,慢慢地走着。
身后忽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请问,去石榴庄怎么走?”陌生的声音问道。
英回过头去,只见一个修长的男孩子立在她的面前。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一个长长的坡就到了。”英看着他的白皙的脸说。
“谢谢你。”男孩子微笑起来。
英和他并排走在一起,可是男孩子很快便走到前面去了。
英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那穿了灰蓝色上衣的背影仿佛带着一种遥远而纯净的气味。英正出神的时候,那男孩子忽地转回头来,英的心慌了,她赶忙低下头去。等到她重新抬起头来时,前面的路上已是一片空虚。


走进小巷,英远远地就望见了树。
树倚在他家门前的那棵绿柳下,呆呆地盯着英家的黑色木门。
“今天没事做吗?”
英用手指理着鬓边的发丝。
“田里的活都干完了。你才回来?”
树笑着,看着英。
英踏上门前的青石台阶,推开虚掩的家门。
树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英的母亲坐在苹果树下,手里折着豆角。
“早饭在灶台上。”
母亲对英说。
英径直去了厨房。树便坐到了苹果树下,和英的母亲一起折豆角。
“树,你吃过早饭了没有?”英的母亲看一眼树。
“吃过了。”树低着头回道。
“谁做的?是你父亲吗?”英的母亲又问。
“父亲一早就去割草了。是我做的。”树说。
“没妈的孩子早当家。”英的母亲抬起脸来,凝视着对面的青砖墙面。
“你母亲死了也有七八年了。记得英刚刚出生的时候,没有奶水喝,还是你母亲天天过来喂她的。那时你也才刚生出来四五个月的光景。你看现在,你们都长这么大了。时光过的真快啊!”
英的母亲叹息着。


英吃完饭从厨房里走出来时,便看见蛾的水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青色的影壁墙前了。
英的母亲端着折好的豆角回了房间。
英和蛾都坐到了苹果树下。
蛾忽然神秘地笑起来:“树,昨天傍晚你和凤在麻河边说什么悄悄话了?为什么一看见我,凤就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别胡说,本来凤正要走。”树的脸有些红了。
“那你们说什么了?”蛾盯住树。
“也没说什么。”树说。
“没什么?我不信。”蛾依旧笑着,转过脸看着英:“你信吗?英。”
英没有笑,她看着树,一本正经地说:“树,其实凤对你一直都很好,你也应该好好对人家。”
树盯着英,脸涨红了:“你真的希望我和她好吗?”
“那当然了。”英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指。
“那我现在就去找她。”树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蛾在英的肩上拍了一下:“他真的走了。”
“走了就走了。”英白了蛾一眼。


夜里,英睡不着。她闭着眼睛,看见那个灰蓝色的背影一直在黑暗里晃着晃着。
第二天,英又去了村外的大路上。
天空很蓝,风轻柔地吹起来时,白杨树叶子便嗦嗦地响着。有燕子欢叫着从树稍上面穿过去了。
英来来回回地望着路的这头和路的那头,可是望来望去,也不见一个人影。
路的尽处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像一片绿叶子似的渐渐地飘了过来。英觉得那个人有点像树,树也爱穿那样的绿衣裳。
走近了,果然是树。
“英,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树从车上下来了。
“我觉得闷,就出来走走。”英说。
“你去哪里了?”英问。
“去镇上卖了点菜种。”树重新上了车:“回去吧。”
“快上来啊。”树看着英。
英掉过脸去:“你先回去吧。”
树的绿色的身影慢慢地缩小了,随后便没有了。路上又空了起来。
英低着头,瞅着自己的脚尖缓缓地走在班驳的树影里。


春天慢慢地过去了,夏天也慢慢地过了一半了。
午后,英刚从梦中醒来,便听到一串响亮的脚步声。
“还睡呢?太阳都要落山了。”蛾站在了挂了海蓝色纱帘的门口。
蛾今天穿了一件崭新的衬衫,红色的底子上开着粉白色的花。那花很饱满地绽放着,像裂开的馒头似的。
“你穿的这么整齐,是要去相亲吗?”英笑起来。
“别瞎说。”蛾使劲打了英一下。
英坐在床边,梳理着浓密的头发。
“听说凤的表哥来了。”蛾说。
“来就来呗,有什么好惊奇的。”英兀自编着辫子。


凤家的院子里生着一棵十分高大的杏树。
凤和她的表兄坐在浓重的树影里,在他们旁边坐着的还有瓶和兰。英和蛾走进那浓浓的树影里去,她们也坐到了杏树下面。
“大学里好玩吗?”兰的眼睛那样明亮望着凤的表哥。
奕笑起来:“不